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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朦朧魔幻的橙月,卻難以提振他的情緒。
鍊金術士應該到了呀?!難道這是個殘酷的玩笑?還是那人出了事?這並非頭一回好運在佩特身上變黴運了。他曾經沾沾自喜,因為被選中幫年邁的沃格雷夫博士管理烏鴉,但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還得給博士做飯、打掃清潔,每天早晨幫他穿衣服。人人都說,關於烏鴉的知識,沃格雷夫忘記的比其他學士知道的還多,佩特據此以為自己至少有望獲得一個黑鐵鏈條,結果發現沃格雷夫根本沒辦法傳授任何東西。讓老人仍頂著博士頭銜完全出於禮節。不錯,他曾經很偉大,現在卻連用長袍遮掩髒汙的內衣都做不到,半年前,幾個助理學士發現他在圖書館哭泣,因為找不到回房的路。如今葛曼學士代替他執掌鐵面具,正是這個葛曼指控佩特偷竊。
河邊的蘋果樹上,一隻夜鶯開始歌唱,對於終日聽慣了烏鴉的刺耳尖叫和無盡聒噪的佩特而言,真算得上是天籟之音。白鴉們知道他的名字,無論何時,只要看見他,就會彼此嘀咕叫嚷,“佩特,佩特,佩特,”直到他想尖叫。這些大白鳥是沃格雷夫博士的驕傲,沃格雷夫死後想讓它們把自己吃掉,佩特懷疑它們也打算吃了他。
或許是烈性蘋果酒作祟—其實他來這裡並非為了喝酒,是正好遇上拉蕾薩請客,以慶賀獲得銅鏈條,由於罪惡感,他不覺喝多了些—在他耳中,夜鶯彷彿在興奮地高歌:黑鐵換黃金,黑鐵換黃金,黑鐵換黃金。真奇怪,這正是當晚蘿希安排他跟陌生人會面時對方說的話。“你是誰?”佩特追問。那人答道,“我是鍊金術士,你可以用黑鐵來換我的黃金。”他手中出現了一枚金龍,在指節間翻來翻去,淡黃的金幣在燭光中閃耀,其中一面是三頭龍,另一面是某個死掉的國王。黑鐵換黃金,他回想,沒有更好的機會了。你要她嗎?你愛她嗎?“我不是小偷,”他告訴自稱鍊金術士的人,“我是學城的學徒。”鍊金術士點點頭,“你再考慮考慮吧,三天後,我會帶著金龍幣重回此地。”
整整三天過去了,佩特回到“羽筆酒樽”,仍然拿不定主意,他沒等到鍊金術士,反而遇上了莫蘭德、阿曼、“斯芬克斯”和魯尼一行。若不加入慶祝,定會引起懷疑的。
“羽筆酒樽”從不打烊,六百年來,它始終矗立在蜜酒河中的小島上,不曾關門歇業。儘管這座高大的木房子向南歪斜,猶如醉酒的學徒,但佩特毫不懷疑它還將繼續矗立六百年,售賣葡萄酒、麥酒及烈性蘋果酒給過河人、海員、鐵匠和歌手,僧侶與王公,學城的學徒與助理學士都是這兒的常客。
“舊鎮不是全世界。”莫蘭德大聲嚷嚷。他是騎士之子,此刻已酩酊大醉。得知父親死在黑水河之後,他便夜夜買醉。唉,即使身處遠離戰火的舊鎮,有重重高牆保護,五王之戰還是影響了所有人……不過貝尼狄克博士堅稱根本沒有所謂的“五王之戰”,因為藍禮·拜拉席恩早在巴隆·葛雷喬伊自封為王之前就遇害了。
“我父親常說,領主的城堡之外,那才是世界。”莫蘭德續道,“在魁爾斯、亞夏或夷地,龍一定是最不起眼的東西。最近水手們的故事說……”
“……水手們的故事也只是故事,”阿曼打斷他,“水手,親愛的莫蘭德,我敢打賭,你隨時去碼頭邊,都可以找到那種人,要麼自稱跟美人魚睡過覺,要麼吹噓在魚肚子裡呆過一年。”
“你怎麼知道他們沒有?”莫蘭德踏著沉重的步伐在草地上找蘋果,“除非你親自鑽到魚肚子裡去過。個別水手的故事,沒錯,你可以付之一笑,但四艘船上操四種不同語言的槳手講述同一個故事……”
“不是同一個故事,”阿曼堅持,“亞夏的龍,魁爾斯的龍,彌林的龍,多斯拉克的龍,解放奴隸的龍……故事的版本不一樣。”
“只有細節不同。”莫蘭德喝醉之後變得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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