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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夏鬱偶爾會覺得她像一個卑微的一直在討好大家的保姆,因為他經常看見父親對她呼來喝去,而她不但不生氣,反而全盤接受,一點不覺得哪裡不對。
他們家就是這樣一個極度傳統的男強女弱、男主外女主內的家庭。
父親扛下所有的大事,而母親則包攬所有的小事,在這樣的家庭,只要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那麼一切都會非常順心。
只是偏偏,他和夏昭都出格了。
還是對於父母他們來說極其嚴重且無法容忍的出格。
所以,一切天翻地覆。
父親變成了劊子手,母親變成了沉默的幫兇,之前他們逼著夏昭做選擇,現在,又逼著他做選擇。
想到這,夏鬱又忍不住地長嘆了聲氣。
他其實早就做好了選擇,心裡的聲音也一直都沒有變過,但他實在說不出口,無論是當初的性向還是現在父親要他做的選擇,他都說不出口。
因為那不是別人,是他的親生父母。
他作為他們的孩子,受生恩,受養恩,再加上彼此二十多年的相處和陪伴,突然之間要撕破臉、斷絕關係,實在太難、也太難看。
如果可以,他一點也不希望走到這一步。
「夏老師好像很糾結?」
「不是好像。」
夏鬱把頭抵在膝蓋上,「就是很糾結,特別特別糾結。」
周鼎說:「那……說我聽聽?我看看我能不能幫到你。」
「幫到我?」
夏鬱笑了下,「你離那麼遠怎麼幫我?」
說完又語氣隨意道,「那假設我爸要我在他和你之間選一個怎麼辦?你能幫到我什麼?」
「選我。」
「嗯?」
「我說選我。」
周鼎笑著說,「我可以逼你選我,這樣就不是你主動選的,你爸要怪也只能怪我,怪不到你頭上。」
夏鬱怔了一瞬,沒忍住地勾起唇:「我爸才不吃這套。」
「夏老師。」忽然,周鼎語氣又正經起來。
「嗯?」
「從心吧。」
周鼎說,「你心裡怎麼想就怎麼選,聽你自己的,別管別人。」
從心。
夏鬱默唸著這兩個字。
他的心裡早就有了答案,可現在差的就是那股說出口的勇氣。
他到底還是不夠冷酷也不夠決絕,到現在依舊對父母有所顧慮,他怕看到母親臉上露出崩潰的表情,也怕父親接受不了他的選擇而大受打擊,以至於病情加重。
但是……
「總要選的。」
周鼎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又接著道,「今天不說,明天也要說,明天不說,還有後天、大後天,你總要對他們說。既然現在你爸已經提出來了,這個答案,你總得給他。」
夏鬱抿唇:「我知道。」
「夏老師。」
「嗯?」
「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周鼎說,「你可以自私一點,沒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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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非常安靜,能夠清楚地聽到儀器工作的聲音。
夏遠航再次醒來,他睜開眼睛,嘴巴才張了張,他的妻子就會意地用沾了水的棉簽擦了擦他的嘴唇,然後又把吸管送到他口中,方便他喝水。
喝了水,他舒服地嘆了聲氣。
妻子又問:「餓嗎?我熬了骨湯,肉也燉得特別爛,一抿就化,要不要吃點?」
「吃點吧。」
他做了開顱手術,整個腦袋都是麻木的。
床頭被調高,他示意妻子往他背後多放兩個枕頭,坐好後,他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