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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湧了上來,他逃不掉,踹不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箭矢逼近她的身影。
閒至關旁的黑鷹軍也全都睜著眼睛看到了這一幕,一名年輕計程車兵面色慘白,他的膝蓋一軟,頓時跪在地上,望著那熊熊烈火中面色蒼白的女子,悲聲哭道:“墨主子!”
他是出身於南燕計程車兵,父母姐妹都是被墨綰離從奴隸營中就出來脫了奴籍還分了土地的,但是他是個膽子小的男人,黑鷹軍在外面戰鬥的時候他不敢出聲,南燕一次次劫營的時候他不敢出聲,風雪肆虐過營房的時候他不敢出聲,百姓於城下痛哭的時候他不敢出聲,直到這一刻,母親的話再一次迴盪心間,滿頭白髮的老人匍匐在生平第一次擁有的土地上放聲大哭,對著他說道:“得人恩果千年記,凌鷹主子是我們的恩人。”
城樓上響起了一片嘈雜的哭聲,雪原上的高草秫秫作響,白雪紛飛,一片蒼茫之色。
這半個月來,整個北國一同見證了一隻軍隊的忠勇,而這一刻,整個天地一同見證了一名女子的辛酸。
箭矢高高飛起,上升,上升,上升到頂點,然後墜落,畫著半弧,帶著迅猛的力度。
所有人的眼睛都睜得老大,墨綰離的衣衫被大風吹起,她微微眯起眼睛,額前的亂髮被銳氣激起,頭皮生生的疼,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依稀間滑過一雙眼睛,他看著她,在緩緩的說:“活下去,活下去。”
她微微的笑,笑容輕薄如霧。
我終究還是堅持不下去了,我來找你吧,行嗎?
驟然間,一陣銳利的破風聲猛然傳來,只見在閒至關西側的豎瀟雪峰上,一片黑漆漆的影子像是靈猿一般躍下,他們手握長索,從天而降,上百隻彎刀疾飛而出,恍若神蹟般精準的擊在漫天的勁弩之上。
霎時間,全場大譁,黑影們迅速從雪峰上滑下,人人穿著暗青色的皮鎧,身姿腳尖迅猛,跳躍挪騰,恍若叢林兇獸,火光之下,只見人人臉上都有著暗紅色的刺青,眼神若狼,剽悍奮勇,向著呆愣的南燕軍殺將而來。
還沒待南燕兵反應過來,西南方頓時傳來一陣喧譁,血霧塵埃迎風而起,千軍萬馬的馬蹄踐踏在地面上,好似隆隆的戰鼓,前排精銳的騎兵衝進陣營,快刀劈砍,招式凌厲,正派的軍隊衝鋒式,殺氣騰騰,快馬而至,銀甲墨刀,竟都是朔北的軍士。
銀白的鎧甲衝進大營,年輕的帝王猛然將她整個人攬緊了,似乎要把她捏碎。他的甲冑冰冷如刀,氣息沉重,帶起大片的白氣,喊殺聲漸漸遠去,周圍安靜的落針可聞,萬千明亮的火把照在他們的身上,像是六月正午暖暖的太陽。
大風遠去了,隆隆的滾過地表,亞沙依木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可是卻有一絲的惶恐隱隱的透露而出,他輕聲的,一遍遍的說:“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
墨綰離並不想哭,心底是大片的大片蒼茫的恍惚,好似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她的眼淚卻一點點的落下來,順著亞沙依木胸前的鎧甲的紋路滾下去,一路滾下去,她閉上眼睛,彷彿能看見萬千山川的迸濺摧毀,星辰隕落成灰,肆虐的燃燒著從天而降,大海中燃起了的熊熊烈火,沸騰落下,湧入永不見底的深淵。
她想說話,有很多話想要說,可是張開嘴,卻只能發出啞巴一般的嗚嗚聲。
依木,你知道嗎?藍畫死了,盧澤將軍死了,很多人都死了,北陌璟他殺了好多人,你說,他會殺我嗎?
還有,燕傾辰也死了,是我害死了他,你知道嗎,是我害死了他。
依木,你說得對,我真的應該斷了這一切,不再回來,不應該再有所牽掛。
天地突然那麼空曠,墨綰離緩緩的睡去,靠在亞沙依木懷裡,疲憊爬滿了她的面孔,亞沙依木低著頭,只覺得她是這樣的蒼白瘦弱,他想,他是真的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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