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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喉嚨裡傳來「嗬嗬」的聲音,他看上去臉色通紅,就彷彿喘不過氣一般,「諾福克……法國人……好大的膽子!」他憤怒地吼叫著,然而與其說是出於憤怒不如說是震驚。在過去的幾年裡,他如同一隻慵懶的貓,逗弄著諾福克公爵這隻已經逃不出他爪子的老鼠。而在他即將收拾掉這隻老鼠的時候,這隻老鼠卻突然給了他一爪子。國王難以置信地瞪著倫諾克斯伯爵,他轉過頭,又看向自己的兒子,他恭順的低著腦袋;自己的王后,她跪在一旁啜泣;旁邊的伊莉莎白公主恐懼地抓著自己姐姐的裙子,而他的大女兒瑪麗女士依舊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看著他的眼神滿是冷漠。國王轉向另一邊,赫特福德伯爵,加德納主教等一干寵臣們貌似恭順地跪在那裡,然而誰知道他們內心裡在做什麼盤算。國王憤怒地咳嗽著,他感到自己的喉嚨裡傳來鮮血的味道。
「他怎麼敢!」突然國王彷彿爆發出什麼力量一般猛的站起身來,跪在他身邊的王后驚恐地後退。國王如同夢遊一般向前走著,他的兩隻手向前伸,彷彿是看到了諾福克公爵本人一般,要把他抓過來親手撕成碎片。然而過了一瞬間,陛下就失去了平衡,他的雙腿彷彿失去了氣力一般。國王倒在地上,昏了過去,他的嘴角露出一縷血絲。
……
荷里路德宮裡的走廊裡滿是血腥氣,薩裡伯爵的僱傭兵們正在洗劫這座宮殿,他們把面前能夠裝進自己口袋的一切往口袋裡塞滿,同時把放不下的東西砸的粉碎。
薩裡伯爵穿過走廊,對周圍發生的一切毫不理睬,他的佩劍掛在腰側,但劍鞘早已經被他拋棄,而劍身上還留著血跡。
幾乎是在大教堂發生爆炸的同時,薩裡伯爵的人馬就對這座宮殿發起了進攻。在裡應外合之下,這座無險可守的宮殿僅僅過了二十分鐘就落到了叛軍的手裡。然而之後發生的一切卻遠遠出乎了薩裡伯爵的預料,然而他的表情看上去依舊高深莫測,使那些希望從他身上看出局勢進展的同黨們大失所望。
薩裡伯爵推開一扇大門,他的父親諾福克公爵正躺在房間中央的一張床上——出乎許多人的意料,公爵的確是病了。他的臉上如同戴上了一張蠟制的面具,而臉上怪異的潮紅色顯示他正在發著燒。見到自己的兒子,公爵連忙伸出一隻枯黃而又青筋密佈的手。他張開口想要說些什麼,然而卻只發出了一陣劇烈的咳嗽。
薩裡伯爵從邊上的小桌子上拿起一個酒壺,倒了一杯酒。他走上前來,把杯子遞給他的父親,「喝了它吧,父親,這對您有好處。」
諾福克公爵就著兒子的手喝下了半杯酒,咳嗽聲終於停止了。發燒的公爵粗重地喘息著,「怎麼樣了?」他急切地問道。
「教堂被摧毀了。」薩裡伯爵輕描淡寫地說。
「我在這都聽得見!」公爵又咳嗽起來,「國王呢,國王還活著嗎?」他用滿懷著期待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兒子。
「很遺憾,國王還活著。」薩裡伯爵喝乾了杯子裡剩下的半杯酒。「我們的探子匯報赫特福德伯爵在爆炸前把他和王子送上了馬車,現在他們應該已經抵達城堡裡了。」
諾福克公爵看上去彷彿被人用錘子砸了一樣。他嘴巴張著,眼睛瞪的老大,看上去有些滑稽。過了片刻,他渾身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完了,全完了。」他驚恐地抬頭望著天花板,兩隻手揪著他已經所剩無幾的頭髮。
薩裡伯爵皺了皺眉頭,「請您別對別人說這種話,事情還遠遠沒有……」
「你不明白!」公爵幾乎要從床上跳起來,但最後還是虛弱地癱倒在床上,「我們不是第一個發動叛亂的人……我的岳父白金漢公爵做過,北方的那些農民也做過……我聞得出失敗的臭味……」他慘然一笑,「而你,我的兒子,你身上現在滿是這種臭味。」
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