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第1/2 頁)
還從來沒有被陳墨竹如此嚴正地質疑過,翟天寶再度陷入習慣性的恐慌中。
更讓她不知所措的,是她不敢確定自己的畫中是否真的與嚴家禮的作品雷同之處。
對嚴家禮的模仿延續了十餘年,已然成為她的肌肉記憶,甚至不需要思考,腦中剛有靈光閃過,畫筆便會自然而然地將畫面呈現出來。
翟天寶拼命思考著,繪畫的過程中,有沒有什麼是刻印在腦海中的習作?
然而她的無言,在陳墨竹看來,卻成了預設。
原來,她所謂的天分,竟是竊取他人的心血!
虧他還以為自己白撿個大寶貝!
“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沒有先問問我?”他無力地問道,又有些憤怒。
他嚴厲的語氣,把翟天寶嚇懵了。
“我……我以為自己畫出來就不會有問題……”她茫然地辯解道,“不行嗎?”
陳墨竹被她氣笑了。
“行,真牛逼啊你,”他譏諷地說著,長出一口氣,“你最近都住公司附近對吧?手機開著,保證隨叫隨到。還有,不管你在網上看到什麼,一個字都不許回覆!”
為什麼陳墨竹對她的態度有這麼大的轉變?
做足心理準備,翟天寶開啟微博,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看見“嚴藏鋒”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心立刻揪作一團,呼吸也跟著變得急促。
十年前的噩夢再度浮現在眼前:當她帶著獲獎的畫作,前去探望病重的嚴家禮時,卻被嚴藏鋒拒之門外。
“我爸人好,看你可憐,就由著你沾他的光,在外頭招搖撞騙。眼下他都沒幾天好活了,翟天寶,你能不能要點臉,讓他老人家清清白白地走?”
說著,他扯過翟天寶精心準備的畫作,只看一眼便皺起眉頭。
不等她回答,嚴藏鋒突然發瘋似的把畫撕得粉碎!
“滾!別拿這些沽名釣譽的玩意兒髒我爸的眼!”他狠狠地將碎片一股腦地砸在翟天寶臉上,“就憑你,也配當他的關門弟子?呸!”
病房內忽然響起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嚎,翟天寶的心不由劇痛著——
世界上又一個真心愛護她的人,離她而去了。
直到很多年以後,她才遲鈍地明白過來,嚴藏鋒為什麼總是對她流露出那麼露骨的恨意。
身為嚴家禮唯一的兒子,嚴藏鋒一向以嚴派正統傳人自居,可他的畫作卻從未得到過賞識,就連嚴家禮,也屢次不加掩飾地表達對他的失望,一再勸他另謀出路。
而與之相對的,嚴家禮反倒是對翟天寶偏愛有加,哪怕當著嚴藏鋒的面也不避諱對她的誇讚:“我這個小弟子,將來是要有大出息的。”
這讓一向眼高於頂的嚴藏鋒如何能忍?
結果他成功了,利用嚴家禮的離世,把翟天寶打擊得信心全無,只得放棄嚴家禮教授給她的一切,從頭來過。
翟天寶本以為同嚴藏鋒的孽緣到此為止,此生都不復相見,誰知他竟陰魂不散,如同夢魘般再次攪擾得她不得安寧。
微博上,嚴藏鋒祭出“嚴家禮唯一親傳弟子”的名號,義正詞嚴地批判水月的原畫盜用他父親的作品,還振振有詞地拉顧家為他背書。
“家父生前與顧一白先生頗有淵源,所以我更加不能容忍,在顧先生後代開設的公司裡,有人竟然恬不知恥地公然盜用家父的畫作!這不僅僅是繪畫界的奇恥大辱,也讓顧家蒙羞!
“眼下,我正在積極籌備家父紀念館的籌備工作,期間也得到顧洪武先生的鼎力支援。深表感謝之餘,我也立志,對於每一個欺名盜世者,我絕不縱容姑息!!!!!”
一連串的感嘆號看得翟天寶頭痛,彷彿嚴藏鋒尖利的聲音就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