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60(第1/2 頁)
手指彎曲,嘉蓄把指節卡在程儲流暢的脊柱溝裡往下延展。
他用手指丈量花瓣、枝葉和根莖的長度,從未低過頭的脊柱就是很漂亮,沿著這根中軸線生長的荷花註定筆直挺拔。
中通外直,不蔓不枝。
嘉蓄的手很穩,刺進冷白皮肉上的每一針都很謹慎。
程儲喘著粗氣,尖銳的針頭刺進他的肌肉裡,每刺一下,他的臉就白一分。
大滴大滴的汗從他的背上滑落。
可他一點都不覺得疼,也沒有覺得恥辱。
只覺得荒謬。
現在發生的樁樁事情,種種情況,根本不應該存在他和嘉蓄兩人之間。
這世界真他媽的都是顛倒。
一個二十二歲的混小子敢趴在他身上刺下自以為是的圖騰,一個二十二歲的混蛋敢揚言要他的剩下的人生,一個二十二歲的混賬竟敢用輕柔的聲音哄他!
“吹吹就不疼了,哥哥,輕輕的。”
還好只是後背,程儲想,他有一千種洗去文身的辦法。
他閉上了眼睛,沒有再發出一絲聲音。
過了許久,嘉蓄停了下來。
他滿意地欣賞自己的作品,眼前的畫面著實美味,目光逐漸變得深不可測,“哥哥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好像只有我淪為慾望的奴隸。”
程儲仍舊閉著眼睛,他平靜地罵道:“知道就行,畜生。”
聞言,小畜生嘉蓄一點都不惱,他輕輕地笑了一聲,跳下床,從隔壁的衣帽間裡推出一面很大的穿衣鏡。
層出不窮的把戲讓程儲下意識地攥緊了床單。
“哥哥,睜眼看看。”
程儲的眼睛緊閉。
嘉蓄親了親他沉睡的眼皮,“不看,我就咬了。”
程儲睜開眼睛,一眼就看見了鏡子裡的自己。
人的骨骼以脊柱對稱,黑白交融的修長根葉從他的後頸開始,沿著脊柱一直延展到尾椎,中心對稱,生長出肆無忌憚的紅花。
看模樣,應該是荷花。
荷花!程儲的呼吸在發顫,他氣出一聲冷笑。
可遠觀不可褻玩的荷花!
“下午的心軟是我的錯誤,嘉蓄,你等著。”
嘉蓄嘆息道:“我已經等很久了。”
他跪在床邊,輕柔地把程儲汗溼的頭髮撥到耳後,一雙眼睛像是小鹿一般清澈靈動,“家裡的照片哥哥應該都看過了。我留長髮的第一天就在等這一天,程儲,哥哥,寶貝兒,我真的喜歡你,我愛你啊!你哄哄我,好不好?回我一句喜歡,就一句,一句就夠了。”
面對步步緊逼的告白,程儲沉默不語,文身事小,該如何洗掉嘉蓄這個麻煩,現在是他的頭等問題。
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嘉蓄也能看穿了程儲的心思。
他把嘴唇溫柔地貼在程儲的耳邊,輕聲道:“嗯?是不是以為這就完了?這個位置很好洗的。我最終的目標一定是刺在你不敢洗的地方,哥哥那麼聰明,猜猜,在哪兒?”
程儲的眉頭緊皺,只感覺嘉蓄放在他身上的手越往越下,不在後背,不在後腰,還要往下……
像是粗糙的砂石在後背磨礪,程儲的情緒漸漸不受控制,他激動地呼吸短促,“你混蛋!”
“對了,我要給哥哥紋上一屁股的花。”嘉蓄漂亮的眼睛眨了眨,他儘量放鬆聲音,柔聲道:“只盛開給我一個人看。”
這是程儲第一次知道極度震驚的情緒是什麼滋味,他也終於理解眼冒金星是什麼感覺。
眼睛被氣得通紅,程儲惡狠狠地瞪著嘉蓄,嘉蓄竟然還敢還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那笑容著實瘋狂,一個人怎麼能能瘋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