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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昊忽然很想立刻結束這場談話，如果那人這時回來，看到長椅上的他們，會不會誤會？

可是，他又很想聽莫莉說下去。

&ldo;他很虛弱，可還是堅持著自己走路，有個阿姨扶著他，石老先生走在他旁邊。他們跟主任道別時，我聽到說第二天的飛機就要飛美國……主任叮囑石鼕鼕一定要注意休息，說長途飛行是很辛苦的……所以，他是去了美國做手術對嗎？&rdo;

喬昊搖頭，手術或手術的結果，他都一無所知。

&ldo;他最後……對我笑了一下。那笑讓我覺得很難過，像是，在道別……可我明明曾經那樣對他。喬老師，你真的沒有他的訊息嗎？&rdo;莫莉吸了口氣，悲傷地看向喬昊。

&ldo;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吧。&rdo;喬昊勉強開口，手已經在身側握緊了拳頭。

&ldo;可是你們……&rdo;女孩的眼中充滿了疑惑，想要追問，卻終於還是閉了嘴。身邊的人已經站了起來，向她伸出了手。

&ldo;學業順利，在陌生的城市好好照顧自己！&rdo;

&ldo;希望你也可以早日得到那個人的訊息。&rdo;莫莉在心裡道。

五月，喬旻把自己嫁了出去。有天在飯桌上她猝不及防地突然宣佈了婚訊，把父母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喬昊卻覺得這很符合喬旻的作風，同時也感到如釋重負‐‐這個家的兩個孩子終究不像大人們想得那麼不堪，還有一個是家庭圓滿的。

新任姐夫不搞藝術，是個略微發福的中年商人，對喬旻用盡真心，婚禮排場很大，全然不像二婚，新娘穿著純白婚紗，神情也幸福得像個少女。

喬昊坐在角落，看著自己的姐姐，依稀只想起當年她拉著第二次去南樂團的自己見那個三絃師時的興奮勁，好像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然後，他又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三次去南樂團的情形。那一次，他在樂團所在的公園裡，遇見了失蹤多日的石鼕鼕。

記憶湧上來，就必須靠外力把它壓下去。此時，喬昊身邊只有酒。姐姐新婚，弟弟喝酒應該不算失禮吧，於是他端起酒杯，猛灌了自己一口。

有人這時在他身後拍了拍他。

&ldo;喬醫生，你好！&rdo;

喬昊轉身，驀然睜大了眼睛，叫他的人是霍延。

&ldo;你……&rdo;

&ldo;應該還記得我吧。&rdo;霍延笑了笑，示意喬昊去旁邊聊。

&ldo;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我和任總是朋友，喜帖是從他那裡接到的。&rdo;男人穿著西服，隨意地用手舉著酒杯，即使站在滿是賓客的大廳角落，也依然是引人注目的存在。喬昊站在他身邊，很不自在，連帶他口中的話，也是費了會功夫才想起&ldo;任總&rdo;是誰，他幾乎快忘了新任姐夫的姓了。

&ldo;不過我看過你姐姐的演出，她是個很出色的藝術家。&rdo;而霍延還在繼續，竟像和喬昊只是普通舊識，見面需要寒暄一樣。

但喬昊終究能感覺出，對方並不是為了寒暄，那寒暄只是一個鋪墊。

&ldo;你是說鼕鼕坐你後面那次嗎？&rdo;喬昊的語氣漠然，可說完這句話，他卻在心裡隱隱抽痛起來，多久了，從他的口中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霍延終於不說話，沉默地看了會兒自己手中的酒杯，好久才終於問出，&ldo;鼕鼕現在怎麼樣了？&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