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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淮夢把他抱得更緊了,沉聲說:「隨瀾,我也是。」
江隨瀾臉埋在他肩窩,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在河谷裡,我以為你死了。」
殷淮夢說:「我也以為……那時候狂揚說尖芷河谷裡還有魔修,我以為你也出了事。隨瀾,他那麼說的時候,我真的,渾身的力氣一下子全沒了。又痛又恨。」
江隨瀾「嗯」了一聲:「現在我們都還活著,挺好的。」
殷淮夢沉默良久,側頭吻了吻江隨瀾被疼出來的汗濡濕的鬢角,低聲說:「隨瀾,對不起。」
「嗯?」
「過去的很多事,我犯的錯,我對你的冷淡,我只顧著自己,我傷害了你,我差點害死了你……對不起。」
「嗯。」
殷淮夢又吻他的唇,江隨瀾閉上了眼睛,微微仰頭迎他。兩人許久沒有這樣吻過彼此了。
貓在一旁舔著爪子,見怪不怪地看著。
殷淮夢最後親了親江隨瀾的眼睛,喑啞道:「隨瀾,我愛你。」
江隨瀾睜開眼睛看了他半晌,忽然微微笑了,對他說:「給寶寶取個名字吧。」
狂揚死了,但戰爭並沒有馬上結束。
不論是仙修還是魔修都殺了紅了眼,沒法立即停下來。這樣過了幾天,玉機道人和另一位音修無境從臨洲來到尖芷河谷,音修在雲上用豎琴彈奏了一天一夜的曲子,撫平每個人內心的殺戮,玉機道人則帶領一品閣的弟子在滿地屍體裡救所剩不多的活人。
洛洲慘烈,其餘幾洲也並非毫無波瀾,不過因魔修大部分的力量投入在了洛洲,在臨洲這樣的地方,魔修就不太成氣候,戰爭便不像臨洲那樣持久。
星陳湖邊的滿星居比上次江隨瀾他們來時清冷了很多。
玉機道人離開臨洲時和他們說,可以在這裡多住一些日子,但江隨瀾想回碧城。
殷淮夢沒有意見,江隨瀾提出想法,他就做好準備。
包括這些日子,他一直負責照顧好江隨瀾,照顧好寶寶,照顧好貓。
雲片糕跟在江隨瀾他們身邊很多年了,養在雁歧山小銀峰,日日夜夜受靈氣薰染,醃也醃入味了,它與普通貓不同,很有靈性,只是從來性子傲嬌。今年跟在殷淮夢和江隨瀾身邊左右奔波,又經歷了大大小小的場面,比以往乖了些,江隨瀾生了寶寶,它忽然又生出一股奇怪的兄長自覺,湊在寶寶身邊任勞任怨陪著玩。
寶寶叫小寧。
那天江隨瀾叫他取名,殷淮夢聽完居然呆住了,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個「寧」字。
惟願一生,健康安寧。
江隨瀾沒說什麼,點了點頭。他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後來,殷淮夢說:「我以前從沒有考慮過子嗣的事情,雁歧山每年收了弟子,弟子離家,他們的家人都是相似的話重複叮囑,我那時想,那些話說得沒什麼用,人生際遇,不是你說要平安健康快樂,就能平安健康快樂的,聽多了,心裡隱隱不耐,覺得無非自欺欺人。但是真有了孩子,我腦海中冒出來的第一個詞,竟也只是這普普通通的幾個字。」
說這話的時候,殷淮夢在碧河橋上,看河水裡悠悠漂過的河燈。
又是碧城一年花燈節,仙修與魔修的戰爭干戈止歇,這次的花燈節格外盛大。
寶寶趴在江隨瀾的肩頭,仰著頭,漆黑的瞳仁裡倒映著天空上絢爛煙花,吭哧吭哧笑起來。
殷淮夢牽著他的小手,臉上也是溫柔的笑容。
江隨瀾轉頭看他。
今夜最盛大、最燦爛的煙花就是此刻在天際綻開,殷淮夢吻住江隨瀾的唇。
煙花漸漸凋謝,新一輪的煙花又重新綻開。
江隨瀾眼中似乎閃動著淺淺水光,他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