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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都是些小事。“真的看見我”——這個說法本身就很模糊,乍一聽甚至不值一提。
也可能確實不值一提吧。
交往沒多久的時候,商挽琴就發現,李憑風總記不住她說過什麼。前天才說了討厭芒果,今天就送她一塊芒果蛋糕,她喜歡的同時又討厭,無奈提醒他,他就露出無辜的表情,又親親她的臉頰,討好地說:“對不起我錯啦,下次一定改。”
結果下次吃飯的時候,又看著選單問她喝不喝芒果牛奶。
她約他週末去公園看花,又說如果是快下雨的陰天就不去,到了週末果然是這樣的天氣,她想給他發訊息,說換個約會的地方,他卻打來電話,興高采烈說在學校門口等她,一起去公園。
下週有一場很難的考試,她複習了好幾遍,還是有些沒把握,心情沮喪,和他打電話傾訴,他在那頭“嗯嗯嗯”,她說了好一會兒,聽見那邊刮擦和碰撞的聲音,問:“你在畫畫?”他好一會兒沒聲音,忽然驚醒似地啊一聲,笑著問:“音音寶貝你已經很棒啦!”她就想,什麼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啊。
類似的細節數不勝數。
如果僅此而已,她會覺得還好。有些無奈,總是無奈,但每當他笑著看過來,響亮地親她一下,甜言蜜語地道歉,說自己有時是太專注自己的事,聽不見別人說什麼,她就沒法生氣,頂多捶他幾拳洩憤。
但總有那麼幾次,他的漫不經心會露出冷漠的一面,像針尖一點,倏然刺痛她。
有一次,她認識的同學家裡出了事,實在沒辦法,在籌款平臺發了訊息。當時不少籌款平臺爆出過醜聞,商挽琴知道後,立刻去找同學,問是怎麼回事。對方忍著眼淚說父親實在缺錢治療,雖然知道平臺黑心,可總比自己籌款來得強。
“醫院呢?有些醫院會幫家裡困難的患者籌款的。”商挽琴小心地斟酌語氣,不讓自己的同情太明顯,“學校肯定也可以。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
對方卻很倔強,說之前已經在校內籌過款,怎麼好意思再要。
商挽琴尊重她的想法,勸慰幾句,就在朋友圈轉發了這條訊息。
沒一會兒,李憑風就評論了她的朋友圈。他說,騙人的也信啊,我們音音傻得可愛[呲牙][呲牙][呲牙]
天知道,[呲牙]這個表情是商挽琴最討厭的eoji,沒有之一。
如果別人這麼說,商挽琴根本不放心上。但這是李憑風說的。
她立刻找他,忍住生氣,告訴他這是她認識的同學,她知道對方的情況。
李憑風回了個表情包,具體是什麼不記得了,但一定很有他那種漫不經心的、臉上笑嘻嘻的,但你一眼就知道他毫不在意的風格。
商挽琴更加努力地解釋。很快,李憑風回說:你樂意幫就幫好了,誰讓我們音音是個善良的小傻子呢~
那段對話無疾而終。
過了段時間,籌款的同學給商挽琴發訊息,一臉舒展,說父親的病情緩過來了,又跟她道謝,說謝謝她的轉發和捐款。
商挽琴很高興。當時是晚上,她和李憑風吃了飯在散步,她立刻和他分享了這個好訊息,又帶點驕傲地說:“你看,如果當時人人都不相信她、不幫她,一定就沒有這麼好的結果。”
她記得,李憑風那時正在畫一副速寫。他們站在城市繁華的商業中心邊,他拿著一本巴掌大的線圈本,用鉛筆塗塗抹抹。她說話的過程中,他始終沒抬頭,好一會兒他才“嗯”了一聲,抬眼看來,還是一臉漫不經心的笑。
“那是誰啊?”
他已經不記得了。
說不上生氣,商挽琴只是……她只是有點疑惑。那時她產生了一個念頭:李憑風這個人,是不是稍微……有點缺乏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