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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悅。
有時候這不是好事,心悅之, 就會視之念之, 就會生期待, 甚至會生怨憤。陸辰安在問謝嘉儀, 這樣, 她還喜歡嗎?
她,還要嗎?
他的聲音依然是輕快含笑的,讓人聽不出他的緊張。
「可是你喜歡的該是你表妹呀?」謝嘉儀糊塗了。她想到前世的陸大人,太子孱弱,根本不是長壽之相,而她這個皇后悍妒跋扈,是整個大胤名聲最狼藉的女子。哪個清流書生,哪個正經的大臣提到他們母子不皺眉的,而端莊賢惠,交遊眾官家貴婦的張貴妃,還有她那個健康可愛的大皇子,雖然不佔嫡,但也佔了長,最關鍵的是嫡子那身子骨——,滿朝人都知道她的霽兒從小就是藥培著長大的,根本活不了幾年。
可是陸大人偏偏就站皇后嫡子。一向清貴的陸大人,就這樣站在了風口浪尖,站在了多數人的對立面。可直到他死,都初衷不改。
那時候謝嘉儀在宮中支撐得都很艱難,她無法想像毫無根基的陸大人在宮外過著怎樣的日子,面對著多少詆毀不堪。
陸大人很少笑,有一次皇后看到了陸大人的笑容,她那時候才意識到這個明明前途無量,卻死死站在她和霽兒這對毫無前途的皇后太子這邊的朝廷重臣,還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可從他站到他們身邊的那一刻起,他的前路就艱難起來。他要直面英國公府和泰寧侯府這樣根基深厚的公侯的打壓,他要直面宋子明這樣以清流領袖著稱的寒士出身的官員的不恥,他要面對無數的詆毀和輕慢。
所有人對陸大人的印象都是沉默寡言。他出眾的才華和能力,甚至讓人忘記他是長相過人的探花郎。最後他的身上只剩下能幹和沉默,但是可惜了,站錯了隊,走錯了路,空負天縱奇才。這是後來,朝中人對陸大人的蓋棺定論。
可此時的陸大人,還是一個這樣溫柔愛笑的人。
如果,從一開始就是她呢原來即使那一世,也是有人一直看向她的,不曾轉移嗎?
一切都有了緣由。原來從來就沒有表妹呀,竟然一直都是她嗎?
謝嘉儀的嗓子哽得說不出話,她只怕自己一開口就要大哭一場。
可她卻不知道,她不開口,簌簌的淚水也已經滾滾落下。
前世的她,過得不好。前世的陸大人,明明這樣好的人,偏偏也沒能過好。
陸辰安突然意識到謝嘉儀在哭,這時候夜色更濃了一些,堤壩旁有巡查的人或持著火把,落挑著燈籠,看不清人,只能看清一簇簇渺遠的亮光從黑暗中穿過。
他不受控制抬起的手在半道頓住,重新落在身側,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好像哄一個委屈的孩子,他說:「郡主,不哭。你想要什麼,告訴臣?」
謝嘉儀哭得整個人都在發抖,她收住淚水卻收不住哽咽,她說:「陸大人,這一次你可跟我好好過吧。」
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又嬌又軟,像柔軟的哀懇又像強勢的保證:「這一次,我要陸大人好好的。」
聽到她的話,陸辰安一震。
好好的。明明這樣簡單的三個字。
他默然了好久,才慢慢回道:「臣,願保郡主安穩,臣願郡主一世安穩。」
謝嘉儀破涕而笑,是呀,這次他們都能好好的。有她在呢,她救下了錢瑩瑩母子,救下了胡姣,救下了南方千千萬萬百姓的命,她會救下皇帝舅舅,也會救下二十五歲的陸大人。
一世安穩,沒有人知道,最混帳胡鬧的坤儀郡主,就想要一世安穩。
不會突然失去,她身邊的人不要走。
陸辰安感覺到自己垂下的袖口被人扯了扯,驟然靠近的溫熱讓他在風中吹冷了的手指都起了戰慄。
那是郡主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