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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這時候下面有人傳來說:
「郡主,核實了,兩淮地區的河道確只修了個表面。」
謝嘉儀的目光一下子變了。而回話的人,腿都軟了。
第48章
「兩淮地區的河道確只修了個表面。」下面快馬來回的人說完這句話頭更低了, 不敢看郡主反應。不是他們巡查不上心,是實在人不夠,兩淮也不在郡主給定的重點區域, 內中上下一心遮掩, 就把他們給瞞了過去。
「修了個表面是什麼意思?」謝嘉儀的目光從連日的雨上轉移到身前跪著的奴才身上。
她身後的步步和採星臉上還掛著笑, 他們還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是採月已經變了臉色,忙用眼神示意步步快去帳房把還在忙著對帳、往南方調銀子的如意叫來, 她雖不懂郡主到底在做什麼,但她懂郡主為此耗費的心血。尤其最近幾日,隨著南方雨季的到來,郡主已經很難入睡了。
步步輕手輕腳往後退了幾步, 然後轉身哧溜一下消失在拐角,沿著後廊往前院帳房去了。
回話的人想到自己查清的東西, 不覺嚥了口唾沫, 回道:「兩淮地區只糊出個表面樣子, 咱們的人實在不夠, 兩淮附近幾個地區不斷起各種亂子, 咱們光顧得上壓住這些亂子按照郡主給的時間趕工程。兩淮王家,是英國公府的族人, 當地最大的望族, 關於這次河道工程最是配合, 就就出了差錯。」
謝嘉儀的人派去的是前世災情最慘重的幾個地區,那裡原本的河道也最簡陋, 修整起來最是耗費銀錢人力, 鬧得動靜也最大。她跟海里的八爪魚一樣抓了這邊看那邊, 到處劃拉銀子, 眼看工程該收尾了, 天災就在眼前,這邊跟她說兩淮地區的工程根本就沒有進行,只糊弄個表面當障眼法。
謝嘉儀久久沒有說話。
如意撐著油紙傘踏著雨就過來了,連雨鞋蓑衣都沒顧得上披,袍角都濕透了。他的臉色比平日白了些,一進後院看到廊下的人,就立即抬眼去看郡主臉色。
透過雨幕,他看到郡主臉上沒有血色。
他步子更急了些,進來廊下,想著自己身上又濕又陰,離郡主遠了半步,這才躬身行禮:「郡主別急,這件事能捂得密不透風,必然是上下合謀。南方這樣大的河道工程,咱們光那幾處重點區域已經是嚴重透支,上上下下連同郡主都熬透了精神,出現兩淮地區這種情況怨不得咱們。奴才說句不當講的話,這樣大工程,疏漏在所難免。」如意是從小跟著謝嘉儀的人,對她最是瞭解,在修整河道上他早感覺到郡主那種異常的緊迫感和使命感。
他只怕出了問題,郡主自責,先拿話解釋了南方情況,又勸慰道:「郡主,您已盡心了。您說的那幾個地區七月就能收尾了,咱們都是全程跟著自己人,一點差錯都沒出,保準修得跟您要求的一模一樣。」
謝嘉儀聽著如意的話,從慌亂中鎮定下來,點點頭,讓他們都先去換洗過再來說話。她看著嘩嘩雨幕,努力想著前世兩淮地區是個怎樣的情形,可她根本想不出。那是一場席捲半個大胤的天災人禍,除了最嚴重的幾個地區她有印象,但凡還能勉強支應沒起民亂的地區,朝廷根本都顧不過來。
兩淮,該是這樣的地區之一。
這時重新換洗過的如意過來,他離郡主近了些,把他盤問的訊息都細細跟郡主說了,再次強調:「頭一個問題就是這項銀子哪裡去了?」光他們郡主撥過去兩淮地區這一處就是十二萬兩白銀,「再一個,王家跟官府合謀不難,可他們怎麼能讓那麼大一處地方那麼多書生百姓對此一言不透,幫著官府鄉紳死死捂著。」這可太難了。
「難道是書堂和學堂」謝嘉儀突然想到前段日子在陛下那裡看到的,南方某地送上來的摺子,修了很多書堂,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