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頁(第1/2 頁)
多次在謝嘉儀這裡受挫的經歷,讓鳴佩開口前遲疑了一下,畢竟謝嘉儀跟別人不一樣,其他貴女之間就是互相恨到能生吃了對方,還是能夠面帶微笑,不軟不硬,講究的就是一個綿裡藏針,即使互相都扎出血了,面上還是笑笑的。可這人——,果然是生在北邊蠻荒之地、世代武將出身,再是有公主下嫁,也改不了骨子裡的粗蠻。
鳴佩這段日子,整個人都比以前瑟縮了些。她自己還沒意識到這種瑟縮,但已經在她的樣子上帶了出來,只是這種瑟縮日日往裡淬著恨毒。鳴佩也不再是曾經的鳴佩了。
鳴佩不能不開口,是試探,也是為了拿下。沒人來,就得她來。也許不止太后娘娘等這一天,很多人都等著這一天,看一看學會低頭的坤儀郡主。
鳴佩往一邊站了站,跪地磕頭行禮,每一動作在肅穆的靈堂裡,都更顯莊重。連她立起的腰桿,在這樣的日子都比往日更凜然一些,鳴佩恭敬但不失強硬地開口:「郡主,臣女以為——」後面的「祖宗規矩」幾個字都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聽到一聲冷而又冷的聲音:
「閉嘴。」
不容置疑。
不像平時的清脆嬌美,是沙沙的啞,但一貫的跋扈斷然,還透著疲倦的冷。
這次謝嘉儀看向了張瑾瑜,謝嘉儀的眼睛透著紅腫,但是她的目光卻是一如既往的獨屬於謝嘉儀的目光:高傲而不屑。她的聲音、語氣,連同她的眼神,都透著一種不容置疑。
她說閉嘴,就得閉嘴。
這是這一刻,這個靈堂裡幾乎所有人都浮現的想法。她話出,眼神掃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忍不住避開了郡主的視線。
這可是六七歲就扒了人皮,十六七就能以一府財力修建跨越半個王朝的工程,是能感應上天提示、救國救民的皇族之後。
這是元和帝和孝懿皇后唯一的嫡出血脈。大胤人提到元和帝都會打顫,提到孝懿皇后都會垂頭敬服。他們是大胤最尊貴的血統,一邊是皇族,可孝懿皇后出身高貴,在皇族面前也毫不弱氣。這樣兩支血統,唯一留下來的,就是如今的郡主坤儀。
她說閉嘴,所有人幾乎是還沒經大腦都垂頭閉嘴。
包括張瑾瑜,如果是以前,也許她還敢寧願犯上,也要說出符合天理規矩的直言,佔住大義,就能無所畏懼。可這一瞬,她退縮了。她沒有在第一時間說完她要說的話,她的氣勢就已經落下了,她說話的機會——沒有了。
回過神的太后娘娘心裡氣惱極了,有她這個太后跪在這裡,哪裡有坤儀郡主命令全場的份!可剛剛,她也糊塗了,還以為是以前呢而此時郡主已經開始下一輪燒紙守靈,這時候再說什麼都是不合適的,傳出去落了下乘,實在不好聽,不如端住了一心守靈無心他事的架子。
回到太后身邊的張瑾瑜,低低叫了聲:「太后&ot;
太后看了她一眼,終於還是熬到被扶入後面更衣休息的時候對她道:「如今,你怕她什麼?只要你說的有理,她還敢作踐你?她敢,本宮就敢拿住她!」說著慢慢喝了口養生茶,「瑾瑜,以後你儘管放開了,有本宮為你撐腰。」
垂頭靠著太后的張瑾瑜這才露出了點笑,低聲又叫了聲:「太后」這時口氣就已經完全變了,裡面有親暱和依賴。
太后看著姐姐留下的唯一一點血脈,一個像足了她和姐姐的孩子。她和姐姐吃過的那些苦,看過的那些眉眼高低,受過的那些磋磨,以後瑾瑜就不用再受。她看著眼前連容貌都像了自己五分的年輕女孩,想著外面跪著的那個與平陽公主酷似的郡主,慢慢眼前張瑾瑜簡直不是她外甥女,而是曾經那個年輕的、隱忍的自己。
太后抬手撫摸著乖巧的張瑾瑜,目光慢慢變得兇狠起來。
憑什麼,憑什麼平陽什麼都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