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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宗實混跡商界這些年,免不了和各類人打交道,哪怕他只是想要姓邱的受到應有的法律制裁(何況他私心也不是那麼純粹),而不希望邱學豐在眾人眼中身敗名裂,哪怕他把邱學豐一事隱瞞得很深——就算是來往最密切的人,施羽京,也只知道政語是孤兒——這些年任何人都不得過問政語的身世,但那些在人情世故里摸爬滾打的老狐狸們哪裡放得過他呢?
這些陳年舊事還是在傳,傳成什麼版本,政宗實是懶得計較了,不過,太難聽的話難免能透過各種渠道鑽入他的耳朵,比如政宗實把邱學豐送進監獄,為的是邱學豐老婆肚子裡的種,其實政宗實早就和人家老婆有一腿了,就差一個名正言順的方式……云云。
政宗實當時聽了,險些當場失態笑出來。該說不說,可能他是同性戀這件事,恐怕比他綠了邱學豐更震撼。
二十年過去,物是人非,當年很多並肩作戰也好,互相鬥爭也罷的人,要麼熬不住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變遷,銷聲匿跡,連電話都成了空號,要麼組建家庭,像他一樣,時刻做好退休的準備,培養新人。
政宗實沒有複雜的人際圈子,就一個兒子,偏偏政語又還不太成氣候,早幾年,政宗實有意去引導過政語,可不管政宗實用什麼手段讓政語學習接盤,政語總有辦法在他分神時跑出去和別人踢球,或者去看某某電影的點映場,就連大學讀的專業,都是電影相關的。
政宗實不願意強迫政語來接手公司,一個人有沒有商業頭腦,政宗實和他聊上幾句話大概就知道了,自己兒子自己更清楚,政語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
想到這些事,政宗實感到心煩,電腦右下角跳出一則整點提醒,晚上十點,他關了電腦,下樓看看兩個小孩電影看得怎麼樣。
結果兩個小孩都睡著了,任憑電影裡主角們如何打打殺殺,這倆睡得穩如泰山,絲毫不見醒,政語整個人都橫在沙發上,而羊咲蜷縮在一角,腦袋埋在膝蓋間,楚楚可憐,像是被人侵佔了地盤。
政宗實想要叫醒政語,張了張嘴,又猶豫了,走到羊咲身邊,輕拍他的背。
羊咲睡得不深,被政宗實弄醒後,迷迷糊糊用手蹭著嘴角,仰起臉,借熒幕光線看著政宗實:「叔叔。」
這一聲稱謂莫名的隔靴搔癢。
羊咲的臉在熒幕光線下顯得特別柔軟,彷彿臉頰上細小的絨毛都能看見,或許是睡了一覺,眼睛看起來水汪汪的,讓人很想疼惜一下。
政宗實本人並不討厭小孩,他是同性戀沒辦法有孩子,有時候他覺得,如果自己是異性戀,恐怕真心想要子孫滿堂,可惜他也不是女人。
如今,他也只能對著自己養的魚父愛泛濫,誰讓政語並不領情。
政宗實伸出手,在羊咲臉頰旁滑過揉了下他的腦袋,壓低了聲音說:「起來吧,叔叔送你回家。」
第28章
政語在一旁睡得很香,羊咲把壓在政語身下的手機抽了出來,小心翼翼,政語並未知覺,羊咲和爸爸什麼時候出的門,他也絲毫不清楚。
一覺睡醒,電影已經落幕了。
這電影他看了太多次,主角如何在相愛又如何求生,如何面對巨大的荒蕪和沒有人類的未來,政語對每一個細節都瞭如指掌,能夠把臺詞都背出來。如果不是政宗實不讓他看他從海鮮市場千辛萬苦收來的情色影碟,他不會選這一部,也不會打瞌睡。
自己一個人看電影恐怕會認真一些,和羊咲看,政語總想和他講話,奈何羊咲除了嗯嗯啊啊,並不太回應他,彷彿看電影不願意被打擾,多說幾句就沒意思了。政語心情浮躁得很,電視機又被電影占據,他想打遊戲也沒辦法,總不能丟下羊咲自己去臥室打遊戲,隔著兩床被子,他連羊咲的手都摸不到,實在是寡淡,於是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