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5 頁)
聲讚歎,把車停在路旁。向著外海的崖邊波濤洶湧,海風強勁。
“我一個朋友講,面對外海的時候,失意的人往往會覺得到了路的盡頭,要麼大徹大悟,要麼自行了斷。”何洛抱著肩,瑟瑟地說,“風真大,就這麼筆直栽下去,也會被崖底湧起的風托住吧。”
馮蕭把外衣披在她背上:“剛才吃牛排的時候不應該讓你喝紅酒,開始亂說話。”
“我才不想輕生。”何洛瞪眼看他,“但分明有人明知道自己要開車,還嘴饞喝了半杯。”
月光下她薄怒的神情分外生動,雙頰淡淡的酡紅,寒星樣的眸子目光流轉,微醺時,有平日看不到的嬌媚。
含嗔帶怨的小女子,和平日端莊明麗的何洛大相徑庭。酒只半杯,心先醉了。
馮蕭身形高大,稜角分明的英俊臉龐上有濃濃淡淡的陰影。他站在上風處,翻飛的衣襟不斷拍打何洛的手背。她不知說什麼好,總有衝動按住獵獵作響的襯衫。飛舞的衣襟太吵鬧。剛探出手,便被一隻溫暖的手握住。下一刻,他把何洛拉到懷裡,緊緊地擁住。
當時當日,此情此景,溫暖的懷抱,何洛終沒有拒絕。
不待秋後斬立決,直接推出午門。
章遠頹然。他記不清後來和何洛聊了些什麼,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12點,原來自己一直坐在飄窗寬大的窗臺上抽著煙。樓盤外的公路迤邐如長蛇,車燈如流星,點點劃過,蜿蜒到山邊的黑夜裡,似乎一路通到深邃的夜空中去。
房還是毛坯房,光禿禿的白熾燈泡無比刺眼,明晃晃的讓所有心事無所遁形。章遠寧願把燈關上,這樣坐在窗臺上,披一身月光。彷彿這樣,長夜就不會過去,也不需要面對忙碌的現實世界。
四一個人的地老天荒(5)
他已經叫了施工隊開始改水管電線,充滿石灰水氣味的房間,白牆鑿開,露出紅紅綠綠交錯的粗纜細線。他早前用數碼相機拍過屋子的原型,大幅列印在白紙上,閒暇時,用彩筆畫了諸多裝飾。多年不碰畫筆,自己的工具已經不齊全了。但當時心情無比激動,還特意跑去文具商店買了水彩塗料,在紙上將房間效果圖畫出來。客廳直通露臺,畫一張茶几,兩把藤椅,地上一塊淺駝色厚絨圓毯,窗外添一輪夕陽。傍晚下班,可以翹腳讀書,或背靠著背坐下來看日薄西山。每一筆新增上去,心情都更激動。
粗糙的毛坯房,在紙上儼然生動起來,溫暖素淨的色澤洇染開,章遠只恨不得新增一個巧笑嫣然的身影。
然而,一眨眼,如夢如露亦如電。
依舊是空蕩蕩的房間,滿地凌亂的工具。
她的笑容不見,她的聲音遙遠。
章遠前所未有的孤寂,終於明白,什麼是女孩子們在KTV裡面唱的,心痛得無法呼吸。這樣晚了,恐怕已經沒有公交車,這一帶如馬德興所說,兩年內恐怕都是偏僻的,夜裡也沒有什麼計程車。或許,要飢腸轆轆地在窗臺靠上一晚上,章遠下意識地按住上腹。當時只一眼,看到路邊的廣告牌,就決定買了。根本沒有細想關於道路和基礎設施這些關鍵問題。
自己還真是衝動呢。他苦笑。
門崗那邊清清冷冷,沒有半個車影,只有路燈映照著馬路對面的巨幅廣告,山明水秀,樓閣交錯,瀟灑的行草寫著:
毗鄰崑玉,學府聖地,碧水清濤,河洛嘉苑。
他默唸著,何洛嘉苑。
怎麼忽然間,她的離去變得無法挽回?如果最後自己喊了她的名字,不顧一切擁抱她,任她掙扎也要吻住她,是否一切就會不同。
她早已經放棄,不是在說再見的那天,而是在遙遠的某個昨天。
我最初沒選擇的岔路,現在又有誰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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