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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蒔抬起眼皮目光沉靜地掃視過來,就在蘇一燦這個叫馬克的人抬起手準備搭在她肩上時,岑蒔漫不經心地從旁邊拿起一小塊冰對著馬克後面的大叔後腦門彈去, 大叔立馬回頭就對馬克吼道:「你幹嘛?」
馬克被這一嗓門吼得嚇了一跳,趕忙回道:「我什麼也沒幹。」
那大叔左右看了看,身後除了馬克一個男人站著的,蘇一燦那些女的都在高腳椅上根本碰不到他,立馬火冒三丈跟這叫馬克的吵了起來。
然而眼神一直落在岑蒔身上的雲妞卻將剛才一幕看得真真切切,岑蒔甚至都沒有靠近她們這邊,只是夾了塊冰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對著蘇一燦身後輕輕一彈,便若無其事地繼續忙了。
蘇一燦嫌旁邊太吵,乾脆拉著她們回去了,一直到雲妞起身還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盯著岑蒔,要說這距離,這精準度,也是沒誰了。
她回身挽著蘇一燦對她說:「剛才那個調酒師帥哥是不是看上你了?你知道他一招聲東擊西幫你把那小子支走了嗎?而且他為什麼給你調了三杯酒都不收你錢?」
「……可能因為三杯裡面都沒什麼酒吧。」
「???」
她們回到包間又聊了一會,蘇一燦起身去洗手間,震耳的音樂讓她腦袋有些發脹,拐到過道那邊才感覺好了些,剛準備往女洗手間走,瞥見過道外面站著幾個男人在那吞雲吐霧,或許是因為岑蒔個子太高,蘇一燦一眼注意到了他。
岑蒔靠在一側的欄杆上,單手提著瓶科羅娜和幾個老外聊著天,他身旁一個金髮碧眼的男人對上蘇一燦漸漸放慢腳步的身影,過道昏暗的光讓她身上那件純黑色的吊帶看上去禁忌性感,老外朝她抬起手中的啤酒,露出八顆牙齒。
岑蒔順著身旁人的目光側過頭去,看見蘇一燦冷冷地朝他瞥來,又隨即收回目光表情也沒給他們徑直去了洗手間。
幾分鐘後當她再次從洗手間出來時,一個菸頭突然以拋物線的形狀從她眼前滑過穩穩落在她即將轉身的腳邊,迫使她不得已回過身來。
此時那群老外已經不見了,只餘岑蒔一個人靠在欄杆上,身後是寧市喧囂的夜景,科羅娜早已空了,放在他的腳邊,酒瓶投射出一圈光落在岑蒔身旁,他雙手搭在欄杆上,頭髮半紮在腦後,額前幾縷髮絲卷而鬆散著,和白天的他完完全全判若兩人,整個人都添上幾絲邪氣,卻又奇怪地融合進他的氣質裡,讓他的氣場比平時刻意收斂時釋放了很多倍。
當蘇一燦的視線投向他時,他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嘲弄。
蘇一燦乾脆大步朝他走去,立在他面前雙手抱胸盯著他:「工資是什麼意思?」
岑蒔慵懶地撐了下臂膀,掃了眼她額邊的疤痕,懶懶地說:「過去小不懂事,就當賠你的醫藥費。」
一提起這事蘇一燦氣就沒打一出來:「我要你賠醫藥費?怎麼?你賠了醫藥費疤就能從我頭上消失了?」
岑蒔緩緩傾身,半低下頭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那你要我怎麼樣?對你負責?」
他的氣息突然湊近,帶著淡淡的酒氣從四面八方夾雜而來,那雙眼睛太勾人,灼灼地盯著她,蘇一燦的表情立馬繃緊了。
岑蒔看著她防備的表情,忽然笑了,笑得肆意輕嘲:「可惜蘇老師對弟弟不感興趣,不然我倒可以陪你玩玩。」
蘇一燦瞳孔裡充斥著震驚,她從未想過岑蒔會以這種口吻跟自己說話,語氣裡滿是輕佻和毫不掩飾的痞壞,她忽然想到這陣子和他相處的點滴,不管她說什麼,他總是順從地說「好」,無論她不高興了,還是生氣了,他總是低眉順眼地叫一聲「姐」,然後主動承認錯誤,何時用這麼輕率的語氣對她說過話?
蘇一燦眼裡浮上一層慍怒,抬起視線就逼近他:「能耐了?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