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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緒:「……你是想說當牛做馬吧?」
秦邃一窒:「差不多這意思,你能聽懂就行了,你是新華字典嗎,這麼能糾錯。」
明緒嘴唇動了動:「文盲。」
秦邃:「…………」嘖。
「你還真是,人小,脾氣不小。」秦邃笑了一聲,「去年要是有這個性子,犯得著被人欺負成這樣嗎?」
明緒就抿著唇不說話了。
他沒被欺負。
他只是被忽視。
一年前,他懷著滿腔的期待,背井離鄉來到京華,本以為等待他的是自由無羈的大學生活,可真的過來了,才發現身邊都是大他三四歲的「大哥哥大姐姐」,跟他聊不到一塊去,報導當天,全班同學都遠遠地對他行注目禮。
明緒在這種團體裡太突兀了,性格靦腆慢熱,未發育的身體瘦瘦小小,四肢都細伶伶的,長得還特別白淨漂亮,誰往他跟前一站都糙得像個大馬猴。
男生們都嫌他娘氣,不想「帶娃」,於是誰都不想跟他深交。
很無奈的遭遇,明緒並沒有遭受暴力、歧視,更沒有遭到同學們排擠,他們只是單純地選擇無視他,只保留表面上的點頭之交。
明緒像個局外人,永遠遊離在班級團體之外。
直到大二開學,專業裡分了四個方向分出小班級,明緒選了三維動畫方向,才意外被分進了蔣幸川所在的宿舍。
第一次看到這位新室友時,明緒是有點害怕的。
蔣幸川一看就是一副涼薄的長相,帥是帥了,但冷漠得很,一看就不好惹。
可明緒一個人大包小包搬著鋪蓋雜物過來的時候,只有蔣幸川對他伸出了手:「要幫忙嗎?」
對沒有朋友,長時間沒人說話的明緒來說,這簡直是天籟之音。蔣幸川是學長,是朋友,是他整個大學時期永不磨滅的光。
明緒正神遊天外,耳邊突然傳來秦邃硬邦邦的聲音,「你可別哭啊,不然幸川又該以為我在欺負你了。」
很蹩腳的安慰。
明緒卻一瞬間從酸澀的回憶裡被抽離出來。
他海懶似的搓了搓臉,安慰自己。
都過去了,他現在很好。
沒必要一直被過去影響。
「聊什麼呢?」蔣幸川邁步過來,手裡拿著新簽的合同。
「簽了?這麼快?」秦邃急忙拿起了翻看,「租金多少?」
「八千。」
秦邃被這低價刺激到了,突然鬼叫:「臥槽,還是你蔣扒皮厲害啊,這地段這配置這環境……你給八千,那中介怎麼沒把你大棒子打出去呢?」
明緒轉頭看他,目光幽微,彷彿在看個痴呆。
蔣幸川被震得耳膜生疼,覺得他這朋友絕對是有病:「不是長約,只簽了半年,半年後重新談價錢。」
秦邃欣喜若狂:「那也很不錯了,一個月八千,我敢保證,比這棟樓裡任何一間辦公室的租金都要便宜。」
蔣幸川輕輕笑了聲,轉眼看明緒,忽地一愣,「你額頭怎麼了。」
秦邃翻合同的動作就是一頓。
明緒抓了下劉海,低聲說:「不小心……撞到的。」
秦邃鬆一口氣。
蔣幸川皺眉,並不信他的話:「撞哪了?」
秦邃提一口氣。
明緒猶猶豫豫,看一眼秦邃,低頭,再看一眼,搖頭,一副我被欺負了但我不敢說的慫樣。
秦邃一顆心直墜谷底:「………………」白蓮!綠茶!告黑狀不要臉!
蔣幸川慢慢把臉轉向秦邃,一副老母雞護崽子的德行,好像下一秒就能抬起翅膀把他扇得親媽不認。
雖然確實是挺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