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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黑的大坑。
嚴爭鳴一時被電閃雷鳴晃得聽不見也看不清,只憑著感覺摸到了程潛的衣領,一把抓在手裡,咆哮道:“你他孃的要幹什麼!”
程潛的情況比他也好不到哪去,只感覺大師兄胸口在震動,完全沒聽見說了什麼,於是吼了回去:“叫喚什麼?我聽不見!”
嚴爭鳴狠狠地在他後腦勺上打了一巴掌,程潛方才那一劍險些脫力,這會又沒有防備,愣是被他一巴掌糊地往前重重地一點頭,腦門磕到了嚴爭鳴的肩上。
可他還沒來得及抬頭,那隻方才行兇的手卻又不容置疑地按在了他的後腦上——嚴爭鳴將他牢牢地按在了懷裡。
一時間,嚴爭鳴的手緊得發顫,好像噩夢初醒,又彷彿是劫後餘生。
世上再沒有什麼,能像這髒兮兮的血肉之軀一樣,給他這樣大的慰藉了。
他心裡忽然湧起千言萬語,一時卻不知從何說起,像是模模糊糊地抓到了什麼,同時又不由得茫然,未及理順,雷聲轟鳴已過,程潛這煞風景的東西揉著後腦勺推開了他,對嚴爭鳴已經恢復的聽覺宣佈道:“我還沒宰了那姓周的呢,回頭再跟你說。”
嚴爭鳴:“……”
雖然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要說什麼,但是被一下噎回去的感覺還真是挺銷魂的。
周涵正本來就被聚靈玉壓抑,又接連受傷,最後以身引天雷,經脈近乎全毀,就算程潛方才脫力時聚靈玉效用已過,他也癱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他滿口的鮮血,吊起三白眼,死死地盯著向他走過來的程潛,喉嚨裡竟只能發出“嗬嗬”的聲音,幾次三番企圖爬起來,又重新摔回地上,筋骨分明的手指死死地扒在泥土中,留下數道血印,看起來分外可怖。
可惜程潛鐵石心腸,面對這人,既不會心軟也不會害怕,他徑直走了過去,打算一劍結果了周涵正。
然而就在這時,周涵正嘴角突然露出了一個惡鬼一樣的笑容,袍袖中有什麼“嗚”地一聲響,程潛眉頭一皺,驚覺不對,下一刻,他身後傳來了凌厲的風聲。
程潛明知要躲,卻因方才用力過猛,此時已經力不從心——
他後心一陣劇痛,有一隻手從他後背捅到了前心,自胸口處洞穿而出。
第48章
有時候;某一轉瞬會變得特別漫長;長得像是過不完一樣。
人活一輩子,可能總要經歷幾次這樣特殊的漫長;比方說死到臨頭的時候。
程潛的霜刃本能地劍鋒向後,飛到了半空,直到他扭頭看見身後人的臉——韓淵。
韓淵突然跑到他身後有很多理由,或許是想看熱鬧;或許是想踹那周涵正一腳,逞幾句口舌過過嘴癮……沒有人會防備他。
此時,他的四師弟眼中是與青龍島上那些散修們如出一轍的血紅;熟悉的臉上被黑氣籠罩,五官都扭曲了,他似乎將全身的真元全都集中在了這一隻手上;用力太過,指骨已折,他卻不知道疼。
島上那些中了畫魂的散修也一樣——別說是疼,他們連死都不知道。
程潛滿臉錯愕地盯著韓淵,感覺真元與生命力全都順著胸口的破洞往外湧,連帶著漏出去的還有他滿心的喜怒,堵也不住,掙扎也不住,再怎樣難以置信也不住。
韓淵毫無知覺地回視著他,而後猛地將手從程潛胸口裡抽出,一手血肉濺在臉上,他木然地看著程潛倒在自己腳下。
程潛一直緊緊地盯著他,四肢無意識地抽搐了一下,臉上那點血色似乎都往眼圈處聚攏而去,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過去十幾年,有生以來一切揹負不動的苦痛與怒放般的歡喜,此時都成了褪色的瑣碎,落入了“命該如此”的一捧荒唐裡。
終於,本已經架在韓淵脖子上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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