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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殊沒有穿禮服，上身穿著白色半袖襯衫，下著卡其色到小腿的半身長裙，這身裝扮很多學生都穿過，可是萌萌深深覺得，葉殊穿的最美。

纖腰不贏一握，身形修長，加之氣質超然，如此平常的衣服也能穿的讓人挪不開目光。更絕的是，她將長發弄成微卷，在額頭留了幾縷碎發，其他盡數紮成馬尾，最是利落。

葉殊笑了笑，淡淡的說，「十年前流行赫本風。」

到了頒獎典禮，正好九點半，有禮儀小姐將葉殊引到後臺，葉殊一到，立馬引起後臺的一陣騷動，拍照簽名求合照絡繹不絕。

葉殊一一應了。

後臺有電視現場直播著前臺的鏡頭，等葉殊合照完，電視上正在播放楊導這四十幾年來拍攝的所有電視片段，竟有二十部之多。

最後播放的，是楊導的收山之作，也是他一生中最成功的作品《方殊傳》。

看著電視上顯示出她曾經最稚嫩最青澀的模樣，葉殊的心有一絲絲的抽痛。

《方殊傳》的片段擷取了三個，分別代表了三個時期。

第一個是皇帝和皇后的熱戀期。方殊不喜歡宮裡的束縛，想出宮去透透氣，正好趕上上元節，皇帝便帶著她出宮去看燈會。紫禁城外張燈結彩人流穿梭歡聲笑語響徹耳際。一身平常女子裝扮的方殊看著旁邊皺眉臭著臉生怕被別人碰到的嘉靖，忍不住拽了下他的衣袖。等到嘉靖低頭看過來，方殊左手快速的捂住他的雙眼，踮起腳尖在他唇上飛快的親了一下。路人和隨從哪裡見過這種驚世駭俗的舉動，都來不及將視線避開。察覺到所有人都盯著他看，嘉靖忍不住掩唇輕咳一聲，看著前面撩完就跑的方殊，眼裡都是無奈和寵溺。

第二個畫面一出現，葉殊眼角就有些濕潤。嘉靖背叛了方殊寵幸了別的女人，他不敢讓方殊知道，還下令後宮所有人都瞞著。只是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在風雲詭譎的宮中，方殊還是知道了，她撐著懷孕八個月的肚子，匆匆趕去乾清宮，剛跨進門檻，裡面那熟悉的呻吟和低喘就傳進耳中，她四肢冰冷扶著門框倒在了地上。遠處有總管太監著急的驚呼聲，也有門裡聽到她的聲音飛撲過來的皇帝，可是她什麼都聽不到了。

最後一個畫面是大結局方殊一把火燒了坤寧宮。其實她沒有死，她知道自己壽命將近，於是利用十年前就佈置好的局出了宮。可是皇帝不知道，他被所有的太監侍衛攔在火光之外，嘶啞著喊著「殊兒朕錯了，你出來，朕真的錯了。」

三個片段不過一分多鐘，但是後臺竟然響起了抽噎聲，實在是痛徹心扉的追過，哪怕重看一點，都能想到當時哭的撕心裂肺的畫面。

葉殊眼角有淚劃過，電視播出之後，她從來不看，當年拍攝的每一個場景她都記憶猶深，她怕看到，將她重新帶回那段過去裡。

「殊殊。」

有清脆的女聲喊她，葉殊來不及拭去眼角的淚，下意識的回頭望去，就看到了站在陰影裡的那個熟悉的身影，猝不及防，兩個人的視線相撞。

第17章 時間改變了所有人

她告訴自己不能看，可是視線卻彷彿定格，移都移不開。

時間真的能將一個人徹底改變，曾經，他是那樣一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朝氣蓬勃，在他身上看到的是無盡的活力，和對未來永恆的期待。他睡不著數星星的時候甚至會像小孩子一樣發問，「星星睡不著也會數人類嗎」，那樣玩世不恭的笑容，能將心底最陰暗的角落照亮。

如今，站在陰影中的這個人，寬肩窄腰頎長挺拔，成熟又穩重，就連表情都不再讓人輕易看懂。曾經那種散漫的隨性感，好像都消失不見。

時間改變了所有人，包括他，也包括她。就像每一滴酒回不到最初的葡萄，他們再回不到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