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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像兩個孩子一樣緊緊地抱在了一起,無助地望著周圍發生的一切。當那些轟炸機已經飛走了以後,它們所投下的延時引信炸彈依舊在附近爆炸著。後來我知道轟炸奪走了柏林兩萬人的生命。柏林城裡的所有救護人員都投入了營救工作。街道上到處都是轟炸留下來的瓦礫,重機槍工廠依舊在燃燒,城市的西南方,延時引信炸彈在接下來的15個小時裡不斷地爆炸著。
當我們從自己躲藏的地方跌跌撞撞地向外走時,葆拉緊緊拉著我的手臂不停地發抖。她說:&ldo;蓋爾,我感到害怕,你看,我真是髒死了。&rdo;她看起來已經失去了對自己理智的控制,她把自己的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不假思索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她沒有對此表示反對。
我已經不再像開始我們出來的時候那樣思前顧後了。我已經沒有顧慮地親吻著我愛的人,我們看來已經過了那種所謂的調情階段了。我就像安慰著一個受傷的小孩一樣親吻著葆拉的頭髮。葆拉依舊在不停地啜泣著。我想到了恩斯特,還有那些戰爭裡一切的眼淚和痛苦。我試圖對葆拉的傷心表示一些同情。我現在幸福與深深的痛苦同時地纏繞在了一起,對此簡直無法接受,想忘掉所有這一切的痛苦。我對葆拉的愛在這個紛亂的世界裡看起來是那麼的不可能有任何的結果,只要還有那些孩子在廢墟上哭泣,我就絕不可能會和葆拉生活在一起。沒有什麼是永恆的,也許在這個春末晴朗的天空下沒有什麼能夠在這場戰爭中倖存下來,除了我對葆拉的愛以外。
天空幾乎已經被無數的大火所製造的煙霧給遮蔽了。我撫摸著葆拉的金髮,看著這個被戰火蹂躪的城市。
我們再一次倒在了草地上。我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當恢復了一些體力後,我們向公共汽車站走去。在那裡,一輛輛坐滿了營救人員的卡車正在向火車站駛去。這時一輛卡車停在了我們的旁邊,車上的人說道:&ldo;年輕人,趕快上來,那裡的人需要你們的幫助。&rdo;
我和葆拉彼此看了看。
我說:&ldo;好的,我們這就來,葆拉,我幫你爬上去。&rdo;
這些卡車正在拉上任何一個所能夠碰見的人。現在只有犧牲某一片被轟炸的城區來救助另外一片被炸的城區了。我們又連續幾個小時把傷員從廢墟中拉出來。一些從被摧毀的旅社裡爬出來的希特勒青年師計程車兵現在也參與到了我們的救援行動中,許多希特勒青年師士兵也在這次轟炸裡被奪去了生命。
我們在當天晚上找到了一片臨時的休息所,這是一棟已經被摧毀了四分之三左右的公寓樓。我們頭暈眼花地躺在樓裡的床上,大家現在都已經累得話都說不出了。我呆呆地望著眼前的黑暗,眼前彷彿有無數明亮的蝴蝶在飛舞,這是因為救援現場裡一片片刺目的火光所造成的。葆拉的一隻手現在正握著我滿是灰塵制服上的一顆紐子。
葆拉問我:&ldo;你覺得我們今晚應該睡在這裡嗎?&rdo;
我回答道:&ldo;我不知道,但是……&rdo;
葆拉又說:&ldo;如果有人找到我們的話,我們會因此有麻煩的。但我不在意,我現在太累了。&rdo;
葆拉的話是什麼意思?她正在吸吮著自己磨破的一根手指,沒有說話。我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她頭的下面,她的手撫摸著我的頭髮。我已經決定,無論承擔怎樣的後果,我現在只想把葆拉拉過來盡情地親吻她。我們只想把今天下午損失的一切在現在補償回來。但是沒多久我們都在一天疲勞的重壓下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們再次投入到了清理瓦礫的工作。人們花了整整一個星期才勉強恢復了這裡的秩序。晚上的時候,我們被新的一批志願人員替換了下來,被允許回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