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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真爛縵,對於餘詠西,無可無不可,反而叫餘詠西不好應酬。在楊杏園眼裡看
去,二馬同槽,早就料到不能沒有風波。
有一天上午,天氣十分晴朗。楊杏園要趁這收潮的天氣,把書曬曬,便叫長班
在他自己的小院子裡,架起一副鋪板,在院子當中曬書。自己彎著腰,正在一部一
部的清理,忽然拍的一聲,有人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出其不意,卻嚇了一跳,十分
不高興。正想對那個人發作兩句,迴轉頭來一看,只見白素秋穿了件水月物華葛夾
襖,套上黑鐵機紗坎肩,底下又是藍印度綢裙子,湖水色起花緞子高跟鞋,身上蒙
了一條淡青色矇頭紗,打扮得十分俏皮。站在面前,只覺一陣陣的花露精香氣,從
她領圈上和衫袖裡面出來。楊杏園還沒有說話,白素秋先眯眯一笑,說道:“你猜
不著是我吧?”楊杏園道:“這真是想不到的事,快請裡面坐!”說著,便在前引
路,把白素秋引進屋子去。楊杏園道:“你總是和令姊一路走的,怎麼今天你一個
人到我這裡來?”白素秋笑道:“難道就不許我一個人出來嗎?”楊杏園道:“不
是那麼說,你們姐妹感情好,不至於一個人單獨行動啊!餘詠西那裡今天去了嗎?”
白素秋淡淡的說道:“沒有去。”她就把話扯開,問道:“這院子裡面,就是你一
個人獨住嗎?”楊杏園道:“前不多天有一個姓吳的學生同住,現在只剩我一個人。”
白素秋笑道:“一個人住一所獨院子,晚上不害怕嗎?”楊杏園道:“我向來不信
神鬼這一路的話,根本上就不曾害怕。”白素秋道:“就算不害怕,一個人在屋子
裡,冷冷清清,也寂寞得很啦。”楊杏園道:“單身作客的人,都是如此,那也是
沒有法子的事。”白素秋聽了楊杏園這句話,笑了一笑,問道:“何以不把你的太
太接來陪你?”楊杏園笑道:“有太太,當然要接來,但是我的太太,還不知道姓
什麼,哪裡去接呢?”白素秋一撇嘴道:“哼!你沒有太太,我不相信。”楊杏園
道:“這是很平常的事,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我何必瞞你呢?”白素秋臉一紅,
又笑著問道:“那回打牌,餘詠西他對你說,什麼梨雲那裡,這梨雲總是你的好友
吧?”楊杏園道:“你信他瞎說呢。我男朋友還不多,哪裡來的女朋友呢?”白素
秋道:“你當面就撒謊,還說不瞞人嗎?”楊杏園道:“你且說,我什麼事當面撒
謊。”白素秋道:“面前就有一個女朋友,這不是當面撒謊嗎?”楊杏園聽她如此
說,也不覺笑了起來。於是南天北地的,又說了半天,不覺已是吃中飯的時間。楊
杏園看她不走,只好留她吃飯。白素秋道:“你不要客氣,我是吃了飯出來的,你
儘管吃你的。要不,我就走。”楊杏園知道她能說能行,只得由她。一會於長班送
上飯菜來,白素秋一看,只有三樣菜,一碟韭黃炒肉絲,一碟蝦子燒白菜,另外一
碗菠菜豆腐湯,便拿起筷子來,在兩個碟子裡撥了幾撥,夾了一絲白菜,在口裡嘗
嘗,放下筷於,笑著對楊杏園道:“餐餐都是這樣的飯菜嗎?”楊杏園答應“是的”。
她又道:“我看一點味兒沒有。”楊杏園道:“我們這還算好的啦!雖沒有味,還
可以下飯。有些會館裡和公寓裡的伙食,把些沒油沒鹽的菜,和你鋪上三四條半生
半熟的肉絲,冰冷冷的送來,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