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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給你。」
「嗯。」薛慈看著他,輕聲說,「快點好起來。」
·
又是這個夢。
白寧想。
他無數次地做著這個噩夢,無比瘋魔,無比讓人恐懼。
夢裡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像預知一般,不可抵擋地到來,是他不安又混亂的未來。
他又見到了那個男人,白髮,蒼白的膚,眼睛上蒙著血絲,是白家血脈發病時才會出現的徵兆。但是男人的神色又正常——除了那雙不蘊含任何感情的眼,舉動都是正常而極具邏輯的,不像是發病。
男人的五官極為英俊,唯獨臉上一道貫穿整張面容的疤痕橫於其上,還有無數細小癒合的傷口,凹凸起伏,像是無數條搭在臉上攀爬的蜈蚣,惡鬼一般猙獰可怖,難看得令人嘔吐。
白寧不敢看他,不僅是因為他覺得男人醜得可怕,更因為他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白寧。」
男人喊他。
嗓音是被破壞過的嘶啞音調,如同不祥黑鴉,很難聽。
冰冷的槍管抵在他的腦門上,白寧的喉結微微滾動,他害怕地說不出話來。
但他還是千篇一律地哀求道:「你放過我吧,求求你了,白家是你的了,我已經沒有親人了,我什麼都沒有了。我會滾遠點,我會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
下一瞬間,他的哭喊戛然而止。白寧被一槍爆頭,痛苦地倒下。
按照以往慣例,夢到這裡就結束了。
但是白寧看到了有別以往的、不一樣的畫面。
衣飾考究,還風光無比的他在晚宴上看到了那個男人,忍不住地皺眉,耐著不適和母親問道:「他是誰?」
「剛認回來的小玩意而已。」他母親微微皺眉,目光落在男人醜陋的面龐上的時候,像被刺激到眼睛一般挪開了眼,很惱火地說,「恥辱。」
「他沒法和你爭的,二十八歲,什麼都沒有的廢物。」母親優雅地開口,語氣卻是難得的奚落諷刺。
「十八歲的時候,也不讀書,就在家裡混日子。好像是他那位繼父待他不好,他就把人殺了——聽說還是分屍,全是血,養母都嚇瘋了。該怎麼說,不愧是白家的種,骨子裡一脈相承的瘋子。」
「他那個繼兄、繼姐拿了全部的財產,把他送進去坐了十年牢。」
想到這裡,母親很嘆息一般。
「怎麼就不是死刑……要不然,白家也不會把這個恥辱接回來。」
白寧聽到自己厭惡地嘲笑了一聲。
「怪不得爺爺都不肯讓他改姓白。」
「是啊。」母親優雅地收斂了一下臉上神色,打理長裙,在端著酒杯迎上賓客時,漫不經心地道:「還是姓謝。」
夢到這裡破碎。
白寧醒了。
他的眼眶是紅的,很顯然又做了噩夢。
下人們戰戰兢兢地守在一旁,醫生也已經來了。白寧厭惡地錘打著自己的腦袋,卻還是無法回憶起來夢裡的具體場景。
只能依稀記得模糊幾句話。
白寧嘶啞地問:「我有沒有認識……姓謝的人?」
下人們面面相覷,小心翼翼地說:「白家往來的客人裡,沒有哪位姓謝。」
第31章 全部
少年的身體像給予雨露便能瘋狂生長的枝芽,薛慈去看他的時候,謝問寒已經結束了兩輪手術,傷勢恢復了大半。
他手腳都打上了夾板,還不能動。倒是臉上的繃帶先拆開了,露出少年人光潔清雋的面龐,隱可見未來的樣貌俊美。
謝問寒先前臉上受過傷,被謝恩榮拿鞭子打破了相,有一條恐怖血痕橫貫面上。但救治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