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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煙四起,大驚道:“哎呀,不好!爹爹,你快看。”右手指向山腰。中年人抬眼看去,只見不遠處火光沖天,已然與晚霞連成一片,男孩急道:“爹,娘還在家裡!”中年男子更不打話,一把將他抱起,從山岩巨石上疾躍而下,不待雙足著地,兩人借男子提韁之力翻身上馬,雙腳一緊,黃馬疾馳如飛。
轉瞬之間,已至濃煙起處,但見數間茅草屋已盡為濃煙大火裹住,火中劈啪剝啄之聲,盈塞入耳。中年男子急勒韁繩,不待黃騮馬立住腳,人已如疾風一般急竄而出,躍入濃煙大火之中。男孩兒兩眼望著早已坍壞的茅屋,在馬上呆住了,手中的大紅花被小手捏得粉碎也毫無知覺。他的小臉在火光中通紅,殘蕊在火影中更加鮮紅如血。
山風襲來,火勢轉盛,那匹小黃馬熟識道路,已獨自尋道歸家。男孩望見爹爹在大火之中左衝右突,似是在尋找什麼,又似在竭力掙扎,突然,大火中傳來一聲慘叫,便沒了聲音。男孩從高頭馬上翻身下來,摔了一跤又立即爬起,兩眼愣怔望著熊熊大火,一步步趔趄著走向火場。
“嗖”地一聲輕響,一件物事落於身前。男孩下意識退後兩步,又上前俯身拾將起來。那是一串珠釵,雖已蒙灰,卻也難掩光華。男孩認得這是父親與母親的定情之物,也是母親唯一的隨身飾物。男孩拿著珠釵的手不住顫抖,豆大的淚珠兒順著雙頰滾落下來。
男孩正自悲傷,忽聞得一陣穿山貫雲的長嘯傳來,抬眼一看,中年男子自火堆中翻躍而出,滾在數尺開外。男子渾身上下,皆被大火包裹,口中嘶聲喊道:“聰兒……快走……快走……快……”身軀晃了兩晃,轟然栽倒在地,在地上亂扭數下,便自不動了。男孩呆了一呆,箭一般衝將上去,也顧不得爹爹身上還有未滅的火苗,一把抱住爹爹,叫道:“爹……爹爹……”方才還在哭鼻子,此時卻哭不出來了。
男孩正悲不自勝,陡聽一人道:“太好了,這裡還有個小的。”火影中又跳出兩個人,在男孩一丈開外站定。
男孩抬頭看去,只見這兩人樣貌都甚奇特,其中一人個頭甚高,滿臉深深淺淺的刀疤,左袖隨風而擺,這條手臂顯已齊肩而斷,右手提了一柄和手差不多長短的大刀。兩眼惡狠狠瞪著自己。另一人身材甚矮,背上扛著一隻單耳黑鍋,不丁不八立在那獨臂人左側,也歪著頭兒似笑非笑看著自己。
男孩輕輕放下父親屍首,緩緩站起身來,拍掉衣角上的火苗,拂去身上的煙塵,冷眼瞪視兩人,目光中滿是怨毒之意。
那獨臂人“刷”地一聲將身畔一株兒臂粗小樹攔腰斬斷,吼道:“小東西,不想像這株樹一樣一分為二,就快快將你家藏的寶刀給我交出來。”背鐵鍋的漢子連連跨上兩步,伸手握住刀柄,往後一拉,說道:“老五,你莫要凶神惡煞的。人家還是小孩兒,未必就知道他爸爸的翻雲刀藏在何處。就算他知道,你這麼咋咋呼呼的,他嚇破了膽兒也未必說得出來。”又將大刀往後一推,向小男孩笑嘻嘻說道:“這位伯伯一喝多了酒,就喜歡嚇唬人。你莫要理他。”獨臂人睜大眼道:“老六,我們一路緊趕慢趕才找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連口水都沒喝上,什麼時候喝多了酒來?”
老六白他一眼,沒有說話。獨臂人又問道:“你說清楚,是不是揹著我偷了酒喝?”
老六道:“枉你江湖行走幾十年,為人行事只憑氣力,從來不肯動動腦筋,難怪好女美婦從來不肯應承你!”
獨臂人唾一聲,大聲道:“老六,我給你說,若不是受了教主之命,一定要將翻雲刀儘快尋到手,我一定追上那美婦,讓她心甘情願服侍我。”說到此,喉中咕嘟一聲吞下一大口口水。老六道:“你也知尋不到寶刀回去第一件事就是為自己買副好棺材,那還不快找?”
小男孩兩拳攥得甚緊,兩腳死死踩在地上,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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