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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禕禕不吃了,放下手中的豆漿和紅糖饅頭,看著好友橫眉倒豎的生氣模樣,心裡有點心酸,也有點溫暖。
她不傻,有些事,知道歸知道,她並不打算揪著不放。
莫禕禕說:「這不重要了。」
「怎麼不重要了?!」柳棠氣在頭上,「當初是誰死纏爛打非要和你在一起?還當著咱們一群人的面說研究生畢業後和你去冰島領證?!話說得滿滿的,乾的什麼事兒啊她,她那小oper不是你買的,她爸她媽都不奇怪還上學的女兒怎麼多了輛車的嗎?什麼旅遊什麼你用人脈幫她找實習我就不說了。」
這些細節,說得越細越傷人。
莫禕禕不說話,柳棠在她的目光下緩緩斂起火氣,也覺得自己口不擇言,垂下了視線,盯著快冷掉的豆漿不吭聲。
氣氛一時凝滯。
「哐—哐—噹—!」
安靜的屋裡,頭頂突然傳來尖銳的東西掉落的聲音,伴隨似乎重物落地沉悶的一聲「咚——!」
柳棠:「……」
莫禕禕:「……」
兩人對視,柳棠搶先說道:「你上去看看,203是女客人,小吳不方便。我要累死了剛值完夜班。你也是老闆,店裡的事有你一份,快去。」
莫禕禕起身,準備回臥室,扔下一句:「說好當時是借錢——」
「不!」柳棠抱住她胳膊,「是入股,你是股東。去一下嘛,我真要累癱了……」
說完就鬆開手往沙發一倒,葛優躺了。
何鹿在濕漉漉的浴室地板上,躺了好幾分鐘。
大理這個季節不算冷,但有風,吹在打濕的身體上,熱氣都被吹沒了,何鹿感到瑟瑟發抖,仍然想不通怎麼忽然就身體麻痺了。
現在除了腦子能想問題,只有眼珠可以轉。她想呼救,臉上的肌肉僵硬,一句也說不出。
涼了涼了,恐怕是涼了。
房間訂了四天,何鹿擔心,會不會到退房那天才會被老闆發現。
……到時估計就真涼了。
心裡又急又慌,忽然門口傳出聲響,密碼鎖解開的聲音。
「房裡有人嗎?出什麼事?」
隔著浴室門,何鹿聽見模模糊糊的聲音,聽不真切,但是個女人。
頓時心就放下大半。
畢竟自己現在是全-裸出鏡。
有救了有救了……何鹿甚至覺得僵硬的面部肌肉因喜悅在努力的呈現笑容——
「浴室有人?需要幫忙嗎?」
乾淨清越的嗓音,但……
何鹿心裡微微有點異動。
誒嘿?
這聲音,有點兒耳熟怎麼回事???
第六章
一定在哪兒聽過這個聲音,一定。
何鹿躺在地上,腦子沒閒著,正在極速運轉,想搜羅出有關這個聲音的資訊。
「方便進來嗎?」門外的女聲又出聲了。
方便,方便。
眼下這個境況,比起來個男人幫忙,不知方便到哪兒去,只是——
這聲音是真的好耳熟啊!!!
何鹿嘴唇仍然僵著,無法出聲,擔心來人看是浴室萬一覺得不好貿然進來轉身就走,或者以為沒人,那就糟糕了。於是她在暗中努力,試圖喚醒手臂和手部的知覺,去夠一夠落到地上的花灑,隨便弄出點動靜,什麼聲都行。
她一邊努力挪動手臂,雖然仍是毫無反應,一邊心裡也在繼續琢磨。
在哪兒呢,在哪兒聽過這個聲音呢?
這原本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尤其在這個檔口。
反正動彈不得,閒著也是閒著,隨便回憶一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