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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唯捻著手指，如果是往常，他早就伸手敲對方椅子了，那人靠過來，他會湊過去問：對著物理卷子聽語文是什麼感覺？那人也許會回他：跟玩頭髮聽語文的感覺差不多。

然後他會氣憤地在對方椅子上亂敲，對方會悶笑兩聲，問他：手疼嗎？

只是現在，和前面那人有關的，通通都和他無關了。

他趴到桌上，隨便抽出一本書開啟，把自己埋了進去。如果可以，他更想把自己埋到地底，遠離人聲和喧囂，遠離不知所謂的煩惱。

夏林站起來，一轉身就看到了那個自閉的人，他皺著眉，盯著那人頭上的書看了幾秒，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回到家，夏奶奶的飯已經做好，他坐到桌邊，拿起碗筷吃了起來。夏奶奶看他沒吃兩口就要放下，忍不住開口道：「大林，你是不是不舒服？這幾天都沒怎麼吃東西。」

夏林準備放下碗筷的手停住：「沒有，就是不餓。」

說完他又勉強吃了幾口才放下。

「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一點才好。」夏奶奶止不住嘮叨，「你想吃什麼，跟奶奶說，奶奶都給你做。」

夏林張了張嘴，一道食物的名字也想不出來。

「什麼都行。」他跟夏奶奶說。不知怎麼他突然覺得嘴裡和心裡都很寡淡，沒滋沒味，彷彿任何東西都沒有區別，除了……那個意外闖入他世界的人。

出門以後，修車的大叔看到他，笑著打了一聲招呼，他回應了兩句，準備離開的時候，又聽大叔問：「最近怎麼沒見到你那位小同學。」

他的腳步頓住，想說：那人本來也不經常過來。話到嘴邊轉了一圈，出口卻變成了：「他辦了壞事，不敢來。」

大叔哈哈笑了兩聲，又問道：「他幹了什麼壞事呀？」

……

夏林拿出耳機戴上，平常的時候只要戴上耳機，周圍就能安靜下來，可是今天外面格外的吵，單純的耳機已經不能阻擋那些惱人的噪音。

他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音樂，這段音樂是一部電影的插曲，是他最常聽的一首。

音樂響起，噪音退了下去，可是他的心情卻沒有平靜多少。他向前走了一段，隱約聽到後面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摘下耳機，猛地回頭。

大叔的攤位前有一名修車的男生，那男生穿著他們學校的校服，剛好也抬頭看了過來，是一張陌生的臉。

夏林垂眸收回視線，耳機就掛在脖子上，他沒有再戴上。

當年那個意外闖入他世界的小少年，再次闖了進來，讓他黑白一片的世界忽然有了色彩，只是這次長大的少年不再滿足於在他的世界塗抹，不知什麼時候闖進了他的心裡，打翻了顏料，讓他很少有起伏的心情也變得色彩斑斕。

「他打翻顏料後，跑了。」他跟大叔這樣說。

27、第 27 章

這幾天各科老師都在講複習卷子，蘇唯聽得馬馬虎虎，存了好幾道不太理解的題。

課間他翻著自己買的輔導書，想要尋找和卷子上差不多的題目，從頭翻到尾也沒找到一道類似的，張主任出題總是很刁鑽。合上輔導書，他又開始翻教科書，翻來翻去也沒有頭緒。

煩躁的他把寫著錯誤推算過程的稿紙揉成一團，他剛準備把紙團扔出去，身後的椅子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抱歉啊，唯哥。」王馳和齊亞歡一邊打鬧，一邊往教室裡面鑽。

「歡姐，我就甩了點水，你都追著我跑兩圈了。」王馳邊跑邊躲。

「你都甩我嘴裡了。」

「洗手水乾淨的。」

「你洗完就不乾淨了！」齊亞歡追著不放，「而且你以前上廁所都不洗手，這次洗手是為什麼——不行，太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