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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四個月楊然就要過生日了，一過了生日就整整三十歲了。楊然認為，她再也不能這麼不明不白地等下去了。在和端木海同居的將近一年內，她從未提過結婚的事情。她怕自己若是主動提的話，端木海會懷疑她的動機從而壞了菜。現在，不主動提卻是不行了。自己的年齡已經到了迫在眉睫的時刻，她不能再這樣裝傻了。於是，在一個有星星也有月亮的溫馨的晚上，趁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達到酸甜適中的最融洽狀態時，楊然終於直截了當地對端木海說：

端木，我的年齡不小了。家裡人催我結婚呢。

端木海抬起頭來，認真地打量了她一眼。頓了頓，說道：結婚不結婚，不過是個形式問題。你真的在意那一張紙嗎？沒聽人家說麼，出生一張紙，開始一輩子；畢業一張紙，奮鬥一輩子；婚姻一張紙，折磨一輩子；做官一張紙，鬥爭一輩子；金錢一張紙，辛苦一輩子；榮譽一張紙，虛名一輩子；看病一張紙，痛苦一輩子；悼詞一張紙，了結一輩子；淡化這些紙，明白一輩子；忘記這些紙，快樂一輩子。

楊然知道，他這樣耍貧嘴，是在故意地迴避問題。唱高調誰不會？落到自己身上，誰又肯輕易地丟掉手中的任何一張紙？於是，她裝作輕描淡寫的樣子說道：不是我在不在意的問題，而是要給家人一個交代。

採取什麼樣的方式生活，完全是個人的事情。跟別人無關的。我們這樣在一起，你感覺不好嗎？

我是女人。我想成家，然後生孩子、做母親。我不能這樣老被吊著。

你認為自己是被吊著嗎？

我只想知道，我們之間有沒有結婚的可能。如果有，大約在什麼時候。我有權利弄清楚這些問題，以便對今後的生活做出相應的安排和計劃。

端木海沉默了好一陣子，回答道：我能夠告訴你的是，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愉快，也很幸福。我非常喜歡你。你給我的感覺是其他任何女人都不能替代的。我願意繼續和你一起生活下去，除非你拒絕。但至少兩年以內，我不準備考慮結婚的事情。

這是你的正式答覆嗎？

端木海點點頭，很肯定地回答：是。

楊然沒有再說什麼。但她清楚地明白：讓她再這樣稀裡糊塗地等待兩年，她是無論如何不會接受的。兩年意味著什麼？她已經成了一個三十二歲的黃臉婆！到時候如果端木海跟她分手，自己的一輩子就徹底玩兒完了。這個風險太大，她真的承擔不起。當然，端木海若是肯往她的賬號上打一筆數目適中的錢作為風險保證金，她也可以考慮，但他又從來不提錢的事。自己主動提錢，那味道就變了，成了包養關係。包養註定是暫時的，而她想要的是一生的歸宿。

就在這一刻裡，楊然決定破釜沉舟，讓自己懷孕。這已經是她能夠採取的最後一個手段了。

不過，楊然清楚地明白：懷孕對自己來說更是一步自殺性的險棋。同居以前，端木海和她簽過一個協議，其中一條就是：同居期間，未經雙方同意，女方不得懷孕。擅自懷孕，後果自負，男方概不負責，同時自動解除同居關係。端木海這隻老狐狸，事先什麼都考慮到了。擔心自己拿肚子來要挾他，一開始就和自己白紙黑字地簽下了這樣一份協議。當時不覺得什麼，此刻楊然才明白，這一招有多麼陰毒。他端木海不知道經歷過多少女人，不然不會這麼經驗豐富、老奸巨猾。自己也算是逢上對手了。真他媽過癮！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二章　繫結愛情（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