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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麗芳說:“你暫時先忍一忍,你還不信任我嗎?我此番到北京來,最主要的還是為辦你這件事兒,你看吧!我一定有辦法就是了。” 德大奶奶急得皺著眉,坐都坐不安,就嘆息著說:“咳!無論是仇吧、恨吧,可是咱們的兒媳婦哪能出去殺人呢?要因此打起官司來,可怎麼好呀?”
俞秀蓮急匆匆又到外院去找雷敬春,待了一會就又回來,悄聲告訴楊麗芳說:“好了!已經有了辦法了。我已叫雷敬春回去,讓他索性去告知賀頌、費伯紳,就說當年被他們所害的楊家的後代,現在京師,正要找他們索命。他們一定要害怕,一定要逃出京城,那時雷敬春再來告訴咱們,他們是走哪一條路,咱們就追了去。等他們離開京城遠點兒,地方再僻靜些,我就幫助你下手!你就預備著點兒好了。你別的功夫都有富餘,只是你不會騎馬,到時還得坐車,這一件事可有點兒麻煩!”
楊麗芳卻擦著眼淚說:“我想馬也沒有什麼難騎的!”俞秀蓮說:“到時再說吧!反正我時時跟著你、幫助你,準保你毫無舛錯!”楊麗芳說:“這件事還是不要跟別人去說。”俞秀蓮擺手說:“不能!李慕白這幾日也不知往哪裡去了。鐵府的人還向外打聽他。劉泰保是除了與玉嬌龍有關的事,他都不願意管。孫正禮、楊健堂他們本來就知道賀頌在京,他們若願幫助咱們,那更好!”楊麗芳就點了點頭。
少時德嘯峰走進屋來,也是十分著急的樣子,他說:“雷敬春已然走了,我看他是個忠厚誠實的人,他說的那些話必不虛假。賀頌、費伯紳確實可殺,我要是個飛簷走壁像史胖子那樣的人,今晚就能去把他們都殺死,但咱們不是那樣的人,連俞姑娘跟李慕白都已不是那樣的人了!”
俞秀蓮說:“這多年來,我都講的是明槍明刀,而且除非江湖惡霸、綠林兇賊,我絕不傷害。可是現在我為麗芳的事,說不定就許破一回戒,但也不能像玉嬌龍似的,在這京城重地就胡為!”
德嘯峰頓足說:“這要是玉嬌龍倒好辦了,咱們不行!同時我又想,舊仇固然很深,費伯紳的毒心辣手也實在留不得,可是那賀頌已經那麼老了,這些年他匿居在京城,也沒聽說他再做什麼惡事,他對過去的罪惡,也未必不懺悔,咱們何妨就把他那條老命饒了吧?”楊麗芳聽了這話,便垂淚不語。德嘯峰也不能怎樣勸解,只好託付了俞秀蓮一番,就往前院去了,這裡俞秀蓮跟德大奶奶又向楊麗芳勸解。
直到天晚,楊麗芳哭得眼睛都腫了,見了燈光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俞秀蓮見她精神已十分疲憊,就想她也不至於做出什麼不加考慮的事情來,自己的鋪蓋又都在蔡湘妹那裡,所以又安慰了楊麗芳一番,與德大奶奶又悄悄地說了一些話,她就走了。她走的時候就已有九點鐘了,待了一會兒,德大奶奶也就命楊麗芳回屋去睡覺了。
德家本來還有老太太,住在跨院裡吃齋唸佛,有兩個僕婦侍候著,一切事都不聞不問。德嘯峰一個人住在書房,德大奶奶帶著小兒子文傑居住裡院,文雄、麗芳小夫婦二人就住在母親的對屋。他們小夫婦倆是非常地恩愛,文雄多病,今年又受了一次傷,一切多虧溫柔的妻子殷勤扶持。文雄是個年輕的少爺,好玩,有點任性,也沒經受過困苦,這些日為妻子志欲復仇之事,他就煩惱得不得了,妻子一皺眉,一流眼淚,他的心頭就一陣發緊,真比臂上的傷還要痛。
今天在客廳裡聽了雷敬春說的那一番話,就把文雄聽得頭都暈了,他想不到世間還有那樣陰毒狠辣的人,費伯紳的毒計真是比什麼刀呀劍呀更為厲害。所以現在他回到房中,關上了門,坐在床上。還不住地發呆。楊麗芳開啟箱子,取出來她的一件黑綢子衣裳、黑布褲子。這是她練武藝時才穿的衣裳,又剪了兩條黑布蒙在白襪子上。用線縫上。旁邊文雄就急急地問:“你這是要做什麼?”
楊麗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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