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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起碼能比你活得長點，你一個小妮子，大半夜跑科技園區幹甚，不知道那邊路比人多，廠比路多，不想活就早點告訴我，起碼不要便宜了那些個變態不是。&rdo;賀正庭半真半假地磕磣程西。

程西明顯臉上有些難堪之色，&ldo;你喝醉了。&rdo;

&ldo;走，給你個還人情的機會。&rdo;賀正庭抓起程西的手，摘掉她手裡的畫筆，拽著她就往外面廊道里去。

&ldo;什麼人情？&rdo;程西糊塗得很。

賀正庭戲謔一聲，&ldo;哼，和我玩翻臉不認人這套？你還太嫩了告訴你！&rdo;賀正庭說，上次在醫院他幫她搪塞掉兄長過餘的甜蜜負擔，因此在賀母那裡，老太太已經認定了程西就是賀正庭的女友，這個時候，程西翻臉不認人，讓賀正庭如何解釋？

說他喜新厭舊？指不定要挨賀父一頓海揍。

說他被始亂終棄？那他賀正庭不要在這圈子裡混了，栽在一個小妮子手裡？！

&ldo;經你這麼正反一說，我勢必要和你綁在一起了？賀先生，臉是個好東西，請你務必要端正珍惜。&rdo;程西一路被他&ldo;挾持&rdo;著，跌跌拌拌地被他扯著往前走。

&ldo;嗯，從前我就是太要臉了，現在，不想要了，臉值多少錢一斤啊，笑話！&rdo;

程西瞠目結舌狀，果真，人至賤則無敵。

&ldo;賀正庭，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爾反爾，很沒男性光輝的知道嘛？你又何必和我攪和在一起呢，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你。無論年紀、身份、性格、工作，我們都不匹配。&rdo;程西突然一個反作用力，拼命地想站住腳步，前面的人用力的拽著她的手腕，腕口那寸面板火辣辣地疼。

程西態度很堅決，賀正庭只能隨著她停下腳步，回過頭來，若有所思地望著她，她也懼無所懼地瞅著他，&ldo;我不談身外之物，只談感覺，你說我們不匹配，可是你中意的那個人，事實上也未必多登對啊，起碼你們沒有在一起。&rdo;

程西被他戳到了最痛的一處，&ldo;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rdo;

&ldo;離了那個程若航，就不打算過活了？&rdo;賀正庭瞧程西一下紅了眼眶，心底不禁柔軟，說到底，她畢竟還是個孩子，心思太直，不懂直中取，更不敢曲中求，就這麼幹巴巴地躲著，賀正庭寧可看不穿她的心思，起碼這一刻，不會這麼嫉妒唏噓。

&ldo;迴避一段不想面對的感情，沒必要把自己縮到殼子裡，反而該去多看看外面的世界，人是很經不起懷唸的，漸漸地，大浪淘沙，總會篩盡些人事，等某一天，你回過頭來看，……發現那些橫在你心裡過不去的坎，其實不是山，只是座丘。&rdo;賀正庭鬆開程西的手腕，從大衣內襯裡掏出塊方帕，再正經肅穆的神色，替程西拭掉那顆在眼眶邊際的淚，&ldo;當然，也有些砂礫是歷久彌新的，那個時候豁達的眼界與心境，更能讓自己活得暢快些，既然有些人事是註定躲不過的，那就不管天翻地覆，敞開自己的胸懷接納他。&rdo;

程西憋悶了這些天的情緒，被賀正庭幾句不鹹不淡局外人的話徹底瓦解了，因為她知道，賀正庭是過來人，正因為他是過來人，程西才明白，他口裡的那句&ldo;歷久彌新&rdo;有多難，現實總歸太慘澹，放了手，幾轉春秋，物是人非。

回首相看已化灰。

一時間二人思緒各懷心事地蔓爬開，

程西在試想，她也許過幾年就淡忘了對程若航這份情懷；但也可能，她選擇有些事爛在心裡的同時，人也跟著腐朽了過去。

賀正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