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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苦捱到了第十天,她已經沒什麼脾氣了,因為她覺得,床上平躺,清心寡慾,情緒忌大起大伏,這樣好像餓的感覺會不那麼強烈。
楚璇覺得自己正修煉至臻化境,快要得道成仙了,對世間萬物都存著一種非常淡泊的心態,每日裡唯一的樂趣就是聽殿門口的禁軍說皇帝陛下的八卦。
「太后大約是覺得陛下內帷寂寞,恰有南海獻了幾名貢女入京,據傳那是鮫人族後裔,生得那是花容月貌。太后命這八名美女著輕紗,一股腦全送進了宣室殿,這可真是天子才會有的艷福啊!你說咱們皇帝陛下有多神,竟……哈哈!」
禁軍笑不可扼,楚璇靠著殿門直翻白眼。
能不能說完再笑!
停在這麼關鍵的地方,缺不缺德!
一直等到這禁軍笑夠了,在同伴的催促下才開始續說:「你說皇帝陛下就算看不上眼,都攆出來就是。他老人家可倒好,一聽人家是鮫人族後裔,非讓內侍並排舉著碗放在這八名美女的眼睛底下,說現在國庫有點緊張,讓她們哭點珍珠,要是哭出來了算大功,要是哭不出來那說明她們不是鮫人族,算欺君,得把她們都砍了。」
「把這些美女嚇得呦,臉漲得通紅都不敢哭,生怕哭出來的不是珍珠被砍頭。聽說她們回了鴻臚寺都哭哭啼啼地要懸樑,太后聽說了氣得午膳都沒吃,直接領著人殺進宣室殿興師問罪去了。哈哈哈哈哈……」
楚璇笑得岔了氣。
蕭逸不愧是她的快樂源泉,從來不會讓她失望。
今日份的陛下八卦比前幾天都好笑,她似乎已經忘了飢腸轆轆的痛苦,隱隱開始期待明日份的了。
但故事中的主角,皇帝陛下的日子卻很不好過。
他權衡之下,覺得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如順水推舟,由著梁王去對付常景。
他多年來苦心孤詣,養了豺狼來對付虎豹,可這些豺狼也漸生出了獠牙,一日勝過一日的貪婪嗜血,不再專注於替他殺敵,要開始為自己謀私利了。
蕭逸四歲登基,十五歲親政,於經年累月裡練就了一身御下的好本事。他知道,憑常景那點道行,絕不是梁王的對手,若他想從虎口裡撈獵物,勢必要自損。
不如就由他們去,讓常景到梁王那兒挨些收拾,得些教訓,他也能知道自己的斤兩,將來會更加忠實地依附在蕭逸的身側,更加賣力地替他殺敵。
這一節理順明白了,關鍵便是楚璇。
從那天夜裡楚璇的表現來看,梁王對內宮的滲透從未停止,不管楚璇在其中扮演著何種角色,她對梁王來說都是有些價值的。
蕭逸若要把長秋殿藏毒的事公之於眾,梁王心裡也該清楚,集九天之力也保不住楚璇。
蕭逸也不是不可以將此事囫圇嚥下,但於情於理,梁王都該付出些代價。
他想好了,他要上宛糧倉。
溯本求源,這件事就是因蕭鳶圈佔農田而始。
蕭鳶雖然蠻橫,但不是個蠢人,不會做無緣無故的事。他甘冒風險去圈田,說明他很缺糧。
梁王手中握著洛州、宛州十萬大軍,而上宛倉就在宛州境內,梁王有意讓蕭鳶回宛州駐軍,所憑靠的就是他手中所掌控的大糧倉。
放蕭鳶回宛州,無異於縱虎歸山,這是蕭逸絕不願意看到的,但他未必會有餘力阻止,只好退一步,先取得上宛糧倉的控制權。
糧草輜重是軍隊的命脈,上宛倉便是宛州駐軍的咽喉。
蕭逸知道,梁王心裡也清楚。
事情自然如他所想,不是那麼順利。
梁王倒是就長秋殿藏毒一事緊咬住了常景不放,在朝堂上大力攻訐,迫得常景丟盔棄甲,再無餘力對付楚晏。
楚晏被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