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頁(第1/3 頁)

門口的護院和婆子攔著不讓他進，他背著手昂著頭走上臺階，&ldo;閃開，我要進去給老祖宗磕頭！&rdo;

婆子皮笑肉不笑的說：&ldo;裡面三小姐在罰跪，少爺不如明兒再來吧！&rdo;

沈玉謙用手指了指天道：&ldo;昨兒太爺爺託夢給我，指點了我的功課，我娘命我過來敬香磕頭謝恩，明日過來豈不怠慢？&rdo;

婆子抱著肥碩的雙肘不肯讓，他點點頭道：&ldo;不讓我進？那好，我母親隨後就到……&rdo;

話音未落，幾人像退潮的潮水一樣迅速把路讓了出來。

&ldo;我磕了頭就出來，裡面又沒什麼好玩的，你們緊張什麼？&rdo;

看見他身後的小廝提著竹籃，裡面香燭貢點茶水齊全，這不年不節的，老祖宗託什麼夢啊？就算託也得託給大老爺和大公子吧，五少爺生的時候太爺早就駕鶴雲遊多年了，這不是扯淡麼？

但是一想到三太太劉氏那張苦得發綠的臉，誰也不敢多說一句。

祠堂裡只點了一盞黃幽幽的小燈，沒有炭盆，寒風簌簌自在的穿行著，沈玉謙不由得的縮了縮脖子，看見沈蕎居然真的閉目跪著，玉一般的臉龐像鍍了一層柔和的釉質，像定窯白瓷一般靜謐美好。

&ldo;三姐姐，我送吃的來了，你要不要緊？膝蓋疼嗎？&rdo;

沈蕎睜開眼一笑，還是這個小傢伙有良心。

沈玉謙不由分說拿了兩個護膝往她腿上套。

&ldo;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rdo;

&ldo;我娘時不時罰我跪，沒這個我早就跪爛了……&rdo;

&ldo;那也是你不聽話吧！&rdo;

沈玉謙斜她一眼道：&ldo;你說呢？&rdo;那口氣，彷彿不聽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ldo;你也不差，還不是把二伯母氣的不輕！&rdo;

&ldo;你不怕你娘對著你哭？&rdo;沈蕎一向對自己有能力解決問題的人比較感興趣。

沈玉謙呲然一笑：&ldo;那是對付外人用的，對付我沒用！……再說我是她兒子，在我這裡受了委屈她也只能甘之如飴！&rdo;

沈蕎白他一眼，開始吃劉氏做的點心，口味還挺好的，連渣都沒剩下。

&ldo;你飯量也太大了吧？四個豆腐皮包子你都吃了？&rdo;

沈蕎不好意思的抹抹嘴，&ldo;太好吃了！&rdo;

&ldo;那是我娘親特地為你做的……&rdo;

&ldo;啊？她不怪我偷偷帶你出去，還逃了課？&rdo;

&ldo;說什麼呢？那是我偷偷帶你出去！逃課也不是第一次了，不過挨幾下板子罷了，她知道因為你方先生才收了我入學，自然還是感激你多一些！&rdo;

沈蕎又喝了一碗紅棗豆辱粥，身心皆很滿足，&ldo;多謝你想著我，我吃好了，沒事你就早點回去吧……我明天一早也回去了。&rdo;

&ldo;你一個人怕不怕？不如我陪你吧……&rdo;

沈蕎斷然拒絕，祠堂裡這麼冷沈玉謙肯定熬不住。

梆子聲剛敲過，已是子時了。窗外是濃墨一般的漆黑，守祠堂的人也由四個變成了兩個，由於家僕不得入內，兩人只好裹著老棉襖靠著門口的影壁坐著，門外青石地上照出兩個微弱的燈籠光圈，小雪輕悠悠飄下來開始蓄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