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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卻一再保證, 許母的肝一點事都沒有。
董香香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可是,過了春節,一到了1996年, 董香香仍是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隨著那個時間點慢慢臨近,董香香心裡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謝三早就發現她有心事。他倒想勸她, 可董香香卻總是說其實也沒什麼事。
直到有一天晚上, 董香香在噩夢中驚醒,一身冷汗,哭得淚流滿面。
謝三本來就覺輕。這些年, 他摟著香香,才能睡得安穩。香香一動,他自然也就跟著醒了過來。
看著媳婦哭得那麼傷心,謝三連忙問道:&ldo;這是怎麼了?有我在呢,天塌下來, 我都替你扛著。你哭生麼呀?受什麼委屈了?&rdo;
謝三一邊說著, 一邊撕下手紙, 給香香擦眼淚。
董香香聽著他的聲音, 總算稍微放鬆了點。
她哽咽著說道:&ldo;三哥,我夢見我媽突然就沒了。醫生說,她是肝癌晚期。我去醫院伺候她,一直希望她能好起來。可是,一推進手術室裡,我媽就再也沒推出來過。&rdo;
說到這裡,董香香已然涕不成聲。
到了此時,她已經顧不得其他了。只想和她男人說幾句心裡話。
這些日子,她生怕母親突然暈倒,被送進醫院裡,醫生的診斷會判母親死刑。
日子過得這麼幸福,她實在沒辦法再次忍受那種喪親之痛。
謝三雖然覺得這事有些古怪,卻也沒時間多想,只是輕輕地摟著媳婦,溫聲在她耳邊細細安慰著。
在他那沉穩可靠的聲音中,董香香總算再次睡去。
轉過天來,謝三特意給岳母打了電話,又託了陸洪英找到了一位知名肝病專家。
兩天後,他和董香香去昌平接了許母,又調轉車頭去醫院裡做檢查。
許母原本是不願意,這樣頻繁地去醫院接受體檢的。
可謝三卻實話告訴她,董香香一直在擔心她,這段時間壓力太大,晚上都在做惡夢。
許母被嚇了一跳,她才知道香香這麼怕她生病。
於是,這次許母也沒再推脫,早早準備好了,直接就上了謝三的車,跟著他們去體檢了。
一路無話,到了醫院裡,掛了專家號,又拍好了片子,給醫生一診治,就說許母的肝沒有任何問題。
董香香的心事謝三是知道的。他又小聲跟醫生說了幾句。醫生才對董香香說,許母這肝短期內,不會有任何問題。
而且,癌症跟遺傳,跟生活習慣都有關係。現在許母很注意養生,早起早睡,還在鍛鍊身體,不至於突然就得了癌症。
醫生還說,如果董香香不放心,可以半年後再帶著母親過來檢查就是了。
董香香又問了醫生很多其他的問題,醫生一一回答了。她這才安下心來。
回去的路上,許母和董香香坐在後座上。許母忍不住摟住了董香香的肩膀,嘆道:&ldo;你這孩子,原來這麼捨不得媽呀。唉,算了,以後你要我檢查,我都聽你安排就是了。你可別再胡思亂想了,急出個好歹來怎麼辦呀。&rdo;
董香香聽著母親說她,心裡卻格外地平靜。
三哥緩緩地開著車子,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董香香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樹和建築,突然忍不住想到,因為對未來有個模糊的預知,所以,她才會這樣的害怕,會失去珍愛的家人。
而家裡的人因為愛著她,所以才一再地容忍著她這樣莫名其妙的胡鬧。大家總是很寬容地配合著她那些無理的限制。
其實,每天多吃一塊兒豬肉又能怎麼樣?大家生活過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