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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克曲一話裡的平淡和自然讓老爺子有一剎那的怔愣,畫面那個時候也是抖的,老爺子把鏡頭遠遠的給到吉克曲一身後的大山,落日餘暉裡,光線落在吉克曲一的肩頭和左臉,老爺子忍不住說。
「曲一。你不該被困在這裡的。」
吉克曲一不太懂,但那天,老爺子去採訪支教於大涼山小學的老師時特意喊著吉克曲一一起。
兩個人坐車回懸崖村的時候,吉克曲一低頭沉默著一路沒說話,直到兩人下車,老爺子和他一同走在山間夜路上,吉克曲一突然停下來,看著老爺子背影,有些遲疑,但態度堅定的告訴他。
「唐老先生,我想考成都大學。」
頓了頓,老爺子這個功夫回過頭看他,吉克曲一迎著老爺子帶著笑的眼神也彷彿鬆了一口氣,繼續剛才沒說完的話。
「師範專業。」
吉克曲一這麼說。
老爺子欣慰的點頭。
「你可以的。」
鏡頭最後停留在吉克曲一高考前不久,老爺子就因為奶奶病重回了北京,這之後,一直沒有機會回來。
那時候吉克曲一沒有手機電話,回了北京,兩人之間就像斷了關係一樣。
而吉克曲一卻因為老爺子,走出了大山,考進了大學,如今,也要和當初老爺子鏡頭裡那些來支教的老師們一樣,教導現在大山裡的孩子走出去。
老爺子後來還自己錄過一段畫外音,畫面是黑的,只有老爺子狀態不佳的聲音,在黑屏一般的畫面裡娓娓訴說,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
「想讓每個人你們走出去,是因為想讓你們見識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紮根那裡也好,選擇回來回饋大山也好。每個階段的人生有不同的選擇和決定,但你們得先走出去,才有選擇的可能性。一直留在這裡不是錯,但先走了出去又重新選擇回來,何嘗不是一種更好的選擇。」
老爺子的這段話對吉克曲一人生選擇起到了很大的影響,以至於讓吉克曲一如今堅定的選擇回到大涼山成為一位老師,是因為他也想像當初的老爺子無聲無息勸自己一樣,去幫助更多的大山孩子看到更豐富的世界。
紀錄片放完,老爺子的聲音也隨著曲終落幕,而歸於天際。
臥室裡安靜到沒有絲毫的動靜,外面的雪還在下著,唐安晏後知後覺感覺到疲憊。
結束通話那真的電話到現在,唐安晏難以自控的想到吉克曲一,想到那真。
特別想把那真帶出來,唐安晏迫切的想著。
或許之前更多的是衝動,可現在,他不捨得再把那個小傻子一個人留在懸崖村了。
腦子裡混亂到不行,房間外面喬挽還在安慰著覃佩,覃佩從葬禮之後反倒不哭了,利落的應對著各種來弔唁的人,舉手投足之間除了悲傷,看不出其他疲態和茫然,還是唐安晏一直熟悉的母親形象。
唐安晏躲在黑暗的房間裡看著手機桌面睡著了,半夜的時候突然醒過來,摸過手機看是半夜三點多。
半夜醒來的疲憊壓垮了他的信念。
很想打電話給那真,聽聽他的聲音,又怕那真被吵醒。
或許是思念過於沉重,難以自持。
唐安晏開啟那真微信。
突然看到那真不知道什麼時候發過來一條語音。
時間顯示是一個小時前。
唐安晏從床上坐起來,點開。
那真柔軟乖巧的聲音在昏暗的房間內,絲絲縷縷透過密密麻麻的疼痛,沿著腳掌一路往上,舒麻全身。
那真說。
「安晏……那真……不打擾你……你別生氣……那真不知道……安晏為什麼……不開心……那真……只是因為……想你……也不可以……嗎……安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