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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交疊的木頭上,是阿瑪靜躺著的容顏,唐安晏想起來第一次見阿瑪的時候,想起來阿瑪遞過來的橙子,和淳樸來自大山深處的笑容與善良。
一把火燃起,帶走的是那真的阿瑪,也是他唐安晏的半個阿瑪。
那真眼眶通紅的眸底儘是熊熊焰火,咬著嘴唇不肯哭出聲來,手指掐著自己的手心,乖乖的在人群中默默流淚。
唐安晏伸手握住他的手,放在手心裡。
「安晏……」
那真小聲的站在唐安晏身邊,嗓子被連日來的乾澀缺水折磨的發啞,說出話來聲音都是黏糊的。
在阿瑪終於消失的一瞬間,那真像是找不到存在一樣,整個人害怕的發抖。
他不明白阿瑪去了哪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還原當初送阿達走的時候做的一切。
只是那時候有阿瑪,現在,他只有身邊的唐安晏。
所以那真終於喊出了唐安晏的名字,就像在迫切的尋求一個依靠。
唐安晏在他手心輕捏了捏,飄起的煙火籠罩著這座山上,四周皆是悲慼的哭聲,人們在用最高禮儀送走族人,送走那真的阿瑪。
在塵土飛揚的懸崖村上,在幻化成灰的阿瑪面前,那真被唐安晏牽著手,抬頭看唐安晏一眼,胳膊貼著唐安晏的胳膊,超小聲的說。
「安晏……那真……沒有……阿瑪了……」
唐安晏牢牢牽著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對著阿瑪的靈魂虔誠告訴那真。
「但是你還有我。以後安晏會陪著那真,一輩子也不會離開的。」
那真噘著嘴,很小心翼翼的吸了一下鼻子,軟軟的眼神看著唐安晏,「安晏……那真……會乖……」
唐安晏想,那真已經足夠乖了,還能再怎麼乖呢。
反而每次聽到那真這麼說話,這麼一個勁的證明自己乖,唐安晏反而更心疼。
他用指腹輕輕擦去那真的眼淚,「在安晏面前,那真不乖也可以,那真怎麼樣安晏都喜歡。」
唐安晏重新牽起那真的手,再一次告訴他。
「安晏沒有不要你。」
晚上睡覺的時候,那真應該是累了,幾乎是剛沾上床就睡著了。
唐安晏打來一盆水,給他擦了擦身上,最後是臉。
不過離開十天,唐安晏發現那真瘦了不少,攬在懷裡的腰線明顯往回縮了。
睡到一半那真醒了,唐安晏剛要睡著,那真把自己往唐安晏懷裡靠,手指貼在唐安晏鼻子上,彷彿在確認這個人是真的假的。
轉過身去的時候阿瑪那張床上是空的,那真剛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悲傷重新席捲而來,直往鼻子眼睛上湧。
阿瑪離開的太突然,什麼也沒留給他,沒交代給他。
他當時腦子是空的,懵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第一時間想找安晏,又想起安晏已經回了北京,說好的七天回來,也已經過了一天又一天。
那真覺得唐安晏是不要自己了,不然怎麼會一直不回來陪他呢。
現在唐安晏回來了,那真也害怕,怕這個人突然什麼時候又走了,不要他了。
阿莫曾經說過他是累贅,是麻煩,所以那真怕自己也成為唐安晏的麻煩。
「想什麼呢,睡不著嗎?」
唐安晏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勾著那真的腰靠向自己,摸索到那真的手牽在手心,嘴唇貼著他柔軟的後頸肉親了親,哄他。
「睡不著安晏給那真看動畫片好不好?」
那真搖了搖頭,收回視線,落在和唐安晏緊牽著手上。
唐安晏拿額頭蹭了蹭他的後腦勺,親他敏感的耳朵,聲音溫柔的如同那屋外的月亮。
「那真,安晏回北京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