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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覺得納蘭清的心思真是深沉得可怕,根本無法看透她在想什麼,平日少言寡語,眼裡除了太后便沒有其他。而她進宮的短短數日,便見識到她的能耐,彷彿還沒有她解決不了的事情。
從權謀到膳食,甚至宮人犯忌的大事,也被她圓滿解決了,何況她還衝撞了太后,又是輕鬆避過。若他日再遇到別的事情,是否她也能夠一往無前呢?
這位太后的專屬女官,或許真的是太后招來的幸福。
已經許久不作畫,雲瑾卻還是下筆如有神,她只是輕輕一瞥園中好景,便能作出一副栩栩如生的畫作來。
雲瑾作畫時,納蘭清便安靜地待在一邊,在她一筆一畫勾勒線條時,納蘭清在凝望她。在她抬眼觀摩園中小景時,納蘭清也在看她,她的一舉一動都如紙上的畫,刻在了腦海,便再也揮之不去。
畫很簡單,星星點點點得桂花爭奇鬥豔,低調地在枝繁葉茂中綻放,桂樹是遠景,從一條羊腸小道巡望過去才能看到它,鵝卵石鋪成的小道旁邊,是花團錦簇。只是簡單的幾筆,便勾勒出了花園中一縷奇景,只是納蘭清總覺得畫中還缺些什麼?
「這畫不完整,你來幫哀家點綴。」雲瑾忽然將筆遞給納蘭清,不知是考驗還是故意為之,只覺得她面無表情的臉上,也看不出任何波瀾。
「臣還未發現這畫中缺什麼呢。」納蘭清惶惑地接過筆。
「若你不覺得缺什麼,便題詩一首,若你覺得需要新增何物,便畫進去。」
這雲瑾這是像文試那般考驗自己的畫功呢?宮考時,文試的畫過於簡單,時間倉促,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畫出,而今卻要在太后的畫上二次創作。
畫得太好,蓋了太后的鋒芒,如果觸怒她,可是會犯了大不敬之罪。若畫得不夠好,又顯得她太平庸,只能在她的基礎上,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不可破壞整幅畫的美感,又不能畫蛇添足,顯得多餘。
她該如何添這一筆呢?她抬頭看向遠處,視野範圍內都是風景,雖然很美卻終究只是這園中之景,少了點什麼?這一團錦繡若是在皇宮以外的地方,該能顯出冀國秀麗山河之景才對。
這幅畫很美,幾乎是無可挑剔,卻唯獨缺了背景,沒有了背景就像少了故事,就如有魂無魄一般,乾澀無味。
想到此,她在畫上簡單地勾勒幾筆,在桂花更遠處,加上了山河,讓這團錦繡看起來彷彿處於制高點。
納蘭清怕自己這幾筆,過於鋒芒畢露,又顯得她筆鋒太重,結束後便放下筆,向雲瑾行禮,「太后治國有方,皇上達濟天下,才有我朝統一天下,萬民繁榮之景,臣這幾筆,是為我冀朝之興榮而作。」
雲瑾瞧這幾筆,原本清雅秀麗的畫,頓時有了氣團山河之勢。這闌清的性格,該是個不拘小節,具有氣量氣度之人,且野心勃勃,只希望她這股野心用在忠誠上。
「不必多禮,起來吧。」
「謝太后。」納蘭清起身,見雲瑾還在打量這幅畫,轉移話鋒說道,「此畫臣只是獻醜幾筆,驚艷的依然是太后靈魂之筆,當賜畫名。」
「哀家只是隨筆而已,無需如此認真,隨意放置就好。」雲瑾平時畫作不少,畫完便被收拾整理起來,可對納蘭清來說,她的墨寶可是千萬兩黃金也無可比擬的。
「臣鬥膽,求太后墨寶以藏之。」納蘭清跪求雲瑾之畫。
「你若喜歡,便拿走吧。」雲瑾毫不在意,納蘭清卻笑意更甚,「謝太后恩典。」
納蘭清如獲至寶,將畫捧在手心,遮掩不住的笑意掛在嘴角,那種從心底生出的喜悅,讓雲瑾覺得奇怪。一副隨筆之畫而已,至於如此?
她又怎會知道,如今她所給予的點滴,都是納蘭清心中的渴望。
約莫一個時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