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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琮一頓，馬上想起他現下緊扣住的這隻手，在昨晚曾經緊握住劍鋒，應該留下了不淺的傷口。

也不知她後來上藥沒有，就算處理過，這麼折騰也該又裂開。

他立即鬆手，瞧見少女已經染上朦朧濕意的雙眼。正要問詢，卻見那楚楚淚眼忽地顯現狡黠之色。

她抬臂，火光電石之間連按他肩上兩處大穴，他頓時半個身子一陣痠麻，無論如何也使不得勁了。

泠琅不去看江琮當下是什麼表情，她羞赧一笑：&ldo;不知怎的，忽然又有勁兒了呢。&rdo;

江琮一語不發，他看著對方烏黑柔軟的發頂，她起來也不顧梳理，就忙著同他比劃，如今一片毛茸茸亂糟糟。

那雙手小心翼翼往他腰間去，似是要扯他系帶。

他忍無可忍：&ldo;你還想看哪處？&rdo;

泠琅一驚，才覺多此一舉，嘴上仍逞強道：&ldo;看看那晚的傷勢，不可以麼？&rdo;

話雖如此，但她還是轉變方向，改去掀他前襟。

江琮咬著牙，看那雙手慢吞吞拉開他領口，纖細玉白的手指又用更慢的速度，從鎖骨往下一一撫過。

他不明白自己大早上怎麼就要遭這份罪。

她還貼上來，像研究什麼珍寶似的，一寸一寸細細地看，還偶爾嗅聞。

&ldo;真是奇了，&rdo;少女驚嘆，&ldo;一點痕跡都沒有了呀！&rdo;

她說這話的時候，吐息灑落在上邊，熱而潮。

江琮閉上眼，他聽見自己說：&ldo;看好了嗎？&rdo;

&ldo;沒有，&rdo;她說，&ldo;我還有一個了不得的發現。&rdo;

江琮麻木道：&ldo;什麼發現？&rdo;

&ldo;就是‐‐&rdo;

指尖從他胸口劃過，正巧是十來日前受傷那處，那裡格外敏感。

格外讓他沉默。

&ldo;這裡，&rdo;她輕輕戳弄了一下，&ldo;這裡的香氣格外清楚，我大概曉得，你那種蘭草味道是從何而來了。&rdo;

江琮面無表情地睜開眼，手一抬，將衣服掩得嚴嚴實實。

泠琅意外道：&ldo;這麼快就復原啦？&rdo;

江琮掀開帳簾，起身披衣，朝外面走去。

他的聲音淡淡傳來：&ldo;夫人點穴之術不怎麼樣。&rdo;

泠琅坦然道：&ldo;確實只學了皮毛……這東西太難練，勝算也不大，就這種時候拿來應付應付。&rdo;

她想了想，笑道：&ldo;這些日子時常練習，倒是精進了一些。我原本以為連你半刻鐘都制不住呢。&rdo;

帳外傳來櫃門被開啟，器物撞擊的聲音，他似乎在找什麼東西：&ldo;是在你那個小婢女身上練習？&rdo;

&ldo;夫君果然聰慧過人。&rdo;

&ldo;夫人果然心狠手辣。&rdo;

泠琅不滿道：&ldo;我又不點那等傷人之穴。&rdo;

說著低下頭，開始找外裳，也想穿了衣服出去，卻見凌亂鬆軟的鋪間投上一道陰影。

她訝然回頭，看到江琮不知為何去而復返，他立於帳邊，背對著光看不清表情。

泠琅眯了眯眼：&ldo;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麼？&rdo;

江琮沒說話，只抬起手，遞來一隻瓷盒。

泠琅好奇接過，它透□□致，十分小巧，蓋子邊上繪了淡金色花紋，聞上去有隱隱熟悉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