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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與逃，都是無聲而迅疾，出口已經近在眼前，杜春望見婆娑樹影，彷彿看見幽穴盡頭的天光‐‐

一個身影卻立在那片樹影中間。

頎長瘦削，墨色勾勒出流暢身形，他手上有一把更流暢的劍，劍尖正有血滴落。

杜春絕望地停下腳步，他已經感覺到身後窮追不捨的瘋子，此時高舉著那把刀，往他後頸砍來。

而他毫無辦法。

泠琅偏過頭去看躺在旁邊的另外一人，那人一動不動，身上有幾個窟窿，正在往外浸潤出鮮血。

她問江琮：&ldo;你把他殺了？&rdo;

江琮卻看著倒在地上的杜春：&ldo;差不多。&rdo;

&ldo;他們以為引開你，再偷襲我，便能有機可乘，&rdo;泠琅笑了聲，&ldo;天真。&rdo;

江琮柔聲道：&ldo;夫人辛苦，手上的傷可有礙？&rdo;

&ldo;無礙，只要把這個‐‐&rdo;泠琅指著杜春腰上別的一塊牛皮，&ldo;把這個給我，還能好得更快些。&rdo;

江琮撿起那塊牛皮，翻過來，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細針。

他認出來：&ldo;清明十二針。&rdo;

泠琅點點頭：&ldo;這玩意兒果然有意思。&rdo;

江琮握著那捲針，陷入了沉思，一時間沒有開口。

泠琅微笑道：&ldo;人捉住了，接下來是嚴刑逼供那一套？&rdo;

江琮頷首：&ldo;看來這個夜晚還很長。&rdo;

泠琅貼心地說：&ldo;我就說你這個分舵主混得很慘‐‐人要親自抓也就罷了，還得自己審。&rdo;

江琮輕嘆：&ldo;這年頭，舵主也不是那麼容易做的。&rdo;

泠琅踢了踢已經半死的黑衣人：&ldo;這個人快沒氣兒了，怎麼處理。&rdo;

&ldo;勞煩夫人把他送到此前那個房間。&rdo;

&ldo;你想讓他被人發現？&rdo;

&ldo;既然他不是我們的人，被發現又有何不可？&rdo;江琮柔聲道，&ldo;若是驚動了二殿下就再好不過，讓她幫我們把對方找出來。&rdo;

泠琅讚許道：&ldo;歹毒。&rdo;

江琮溫柔道：&ldo;承讓。&rdo;

他頓了頓，望向地上昏迷不醒的杜春，指著旁邊一間無人居室，說：&ldo;至於他，我在這裡面好生問問，夫人那邊處理好便過來罷。&rdo;

泠琅嗯了一聲，心中卻想，就算他不說，她也定要看一看的。說好了共上一艘賊船，可不能再任由他瞞騙了。

月已經高懸，此時大概是二更，泠琅彎下腰，將已經瀕死的殺手扛在背上。此地灰塵密佈，拖著走容易留下痕跡。

她掂了掂，確認穩妥後，才提起氣，轉身往回走去。

江琮目送那道背影消失，沒費什麼力氣，便將杜春拖到了另一邊的空屋之中。

動作不算細緻，可稱粗魯隨意，進門的時候，對方的頭砰一聲磕到門框，沉悶地響。

月色慘澹地照進來，江琮垂著眼，注視軟癱在地上的男子。

&ldo;不疼麼？&rdo;他溫聲問，&ldo;要裝到幾時？&rdo;

沒有回應。

江琮不再廢話，刺啦一聲，劍鋒輕巧一劃，杜春右手尾指應聲而落。

在對方驟然張開嘴的一瞬間，江琮彎下腰，將一粒丹藥迅速塞入他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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