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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給我端來一杯啤酒。我剛把杯子放到唇邊，獵人向我舉起了他的杯子。

&ldo;等等，別忙，先生！我們先碰杯。我聽說，這是您那兒的風俗。&rdo;

&ldo;是的，但只在很熟的人中間。&rdo;我遲疑地答道。

&ldo;是這樣！&rdo;他咕噥道，&ldo;別客氣了！現在我們坐在一起，沒有必要扭斷對方的脖子。乾杯！我不是密探或騙子，您可以放心地跟我呆十五分鐘。&rdo;

這聽起來跟先前不大一樣了。我用我的杯子碰了一下他的。

&ldo;我怎麼看您，我是知道的，先生。如果您是老死神，那我就不必擔心跟您相處會不愉快。&rdo;

&ldo;您認識我？那好，我就不用解釋我是什麼人了。我們最好談談您！您為什麼到這個國家來？&rdo;

&ldo;跟別人來這兒的原因一樣‐‐為了發財。&rdo;我說，想給他一個可信的答案。

&ldo;這我信！在歐洲那邊人們以為，在這裡只需張開口袋，就會看到閃閃發光的美元掉進去。有一個人成功了，所有的報紙都會報導他。可是那成千上萬在與生活的風暴搏鬥時毀滅了並無聲無息地消失的人，卻沒有人提起。您碰上好運或者至少是找到門路了嗎？&rdo;

&ldo;我想對您問題的第二部分可以做肯定的回答。&rdo;

&ldo;那就緊緊盯住等著，別再丟掉線索！我最清楚保住這麼一條路線有多難。您也許聽說過，我是一個久經考驗的老偵察員，可是至今我還是跟在幸運之神後面空跑。有上百次我相信只要伸手就抓住了，可是我一伸出手去，它就像一座空中樓閣一樣不見了，它只存在於人的想像中罷了。&rdo;

老死神以優傷的語氣說了這番話，然後靜靜地向下凝視。見我對他的話沒說什麼，他過了一會兒又向上看。

&ldo;您不會知道，我怎麼會說這番話。解釋很簡單，當我看到一個德國人，尤其是一個年輕的德國人，而我得對自己說，也許他也會毀滅，我總會有點兒難受。因為您得知道，我母親就是一個德國人。我跟她學會了她的母語，如果您願意，我們可以說德語。她去世時向我指出了以後的道路，沿著這條路我可以看到擺在我面前的幸福。可是我以為自己更聰明，沒聽母親的話，走上了錯誤的方向。先生，願您比我聰明！從您身上看得出來，您的情況會跟我一樣。&rdo;

&ldo;真的？為什麼？&rdo;

&ldo;您太高雅了。您身上發出香味。如果一個印第安人看到您精心梳理的頭髮，他會嚇得昏死過去。您衣眼上連一點兒灰塵都沒有。這可不是一個想在西部發財的人的樣子。&rdo;

&ldo;我絕對不想就在那裡碰運氣。&rdo;

&ldo;噢！您也許樂意告訴我，您是幹什麼的？&rdo;

&ldo;我上過大學。&rdo;我隨便說了一句。

老西部人微微一笑，像是一種譏諷的冷笑，他盯著我的臉，搖了搖頭。

&ldo;上過大學？哎呀！看來您對此還是很自負的。不過恰恰是您這種人是最不能在合眾國這裡發財的，我已有過多次經驗。那您已經有一個職位了嗎？&rdo;

&ldo;是的，在紐約。&rdo;

&ldo;什麼職位？&rdo;

他提問題的語氣如此獨特，以致不回答他看起來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我不能對他說出真相，我就想繞過這個問題。

&ldo;我為一位銀行家工作。我來這兒是受他委託。&rdo;

&ldo;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