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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道:“李……陛下的言外之意你們聽不出來麼?如果吏部侍郎不能勝任的話,我八成要多一個姓孫的學生了,直到那個飯桶不再只會裝飯為止。”
飯桶永遠是飯桶,擺到吏部也是個飯桶,投到楚瑛門下依然會是個飯桶,只是當老師的肯定會苦不堪言怒髮衝冠,自覺生無可戀。
畢竟那位小孫少爺氣跑過十四位西席的趣事在京城也是人盡皆知,但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就絕對不是趣事了——他這一把年紀,成日與那隻狐狸明爭暗鬥就夠耗費心力了,實在分不出精神來管教一頭不成器的蠢物。
沈煙清哭笑不得,與楚風吟對視一眼,道:“陛下也許只是隨口說說罷了。”
隨口說說我還用得著煩惱麼?楚瑛看著沈煙清,語重心長地道:“小清啊,你要記住,那個人說的每一個字,你都要從最惡意的方面去理解。”
這是為師血的教訓啊!
二、
京城的街道寬敞而乾淨,青石板路每日都有人灑掃,在月色中顯得更加光潔平整,夜裡行人稀少,正合兩人的心意,晚膳過後,兩人向楚瑛告辭,並駕徐行,不緊不慢地往回晃。
被京城的犬馬聲色堵得心煩,今日難得風清月朗,夜深人寂,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楚風吟拉過他的手,揉捏把玩著修長的手指,問:“在想什麼?”
沈煙清回他一笑,道:“你不喜歡長安。”
“煙清知我。”楚風吟笑道,“太繁華的地方,不適合我這等散漫之人。”
沈煙清扯了扯韁繩,沉吟道:“牡丹園中,不生蒼松翠柏,風吟,你是個不受拘束的人,而我……怕是還得在長安多留些日子。”
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麼?楚風吟下意識握緊了沈煙清的手,問:“楚瑛不會只是怕教那個孫少爺吧?”
沈煙清搖搖頭,道:“陛下只是暗示楚大哥該做出什麼選擇而已,為人臣子要會揣度君王的心意,即使話說得委婉,這件事卻已成定局……而且,陛下最恨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
楚風吟牙癢癢,陰森森地道:“當時他分明教我帶你離開長安的,一國之君竟然食言而肥。”
其實仔細想想也知道不可能,趙家封侯詔告天下,楚瑛拜相,再加上沈煙清與楚瑛的關係,就算不被那幫拍馬屁的堵死,他們六年未見,多逗留幾天敘敘舊也是人之常情,李容亭八成是吃定了這一點,如意算盤打得嘩嘩響,弄得最後情也歸他,理也歸他,人也歸他。
陷害人還陷害得人有口難言,這一點更加可恨。
沈煙清回握住他的手,安撫道:“往好處想,也許只是權益之計,陛下想要肅清舊王的黨羽,朝中的官員,未必人人可信,要保住他的江山,必須將權勢交給他能夠信任的人……我想,靖王應該很快被召回京城了。”
“靖王?”楚風吟想了一下,道,“今年春天領兵平亂的那個?”
“正是。”沈煙清若有所思,道,“陛下想扶植靖王的勢力,必然要將我們這些人安插進朝廷,因為他知道,我們是一定會站在靖王這邊的。”
楚風吟冷哼一聲,道:“聽聞靖王爺風流成性,不愛江山只愛美人,倒真是一顆好棋子。”
沈煙清像是想起了什麼,低聲笑了,道:“據槐葉樓的情報,小王爺自邊關回來已經收斂了不少,再不像少年時那般輕狂放肆了。”
楚風吟淡淡地“哦”了一聲,道:“也許在京城才有你施展才華的位置。”
沈煙清沒答話,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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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無話,楚三公子心頭的陰鬱始終不濃不淡地籠罩著,直到侯爺府的大門出現在視線中,沈煙清用力握住他的手,輕聲道:“風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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