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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如其來的低喝嚇得楚懸猛地一顫，身體發抖得更加厲害了。

楚懸以為是自己乾巴巴的假哭被識破了，於是哭得更加賣力，鼻子眼睛一起使勁兒。

他也不曾想這具孩童的身體哭起來這麼容易，一旦哭就停不下來。楚懸被捂住嘴，感受到那冰涼的手正在臉上慢慢收緊，心中更是害怕到了極點，被捂住嘴不能出聲，只能用鼻子呼吸。

嘴被捂住，哭得有些喘不上來氣，櫃子上的白色機甲人突然掉到地上，在寂靜陰冷的屋子中發出「啪嗒」的響聲。

安靜的空間瞬間發出響聲，顏夢生不為所動，但明明不算響亮的聲音卻在楚懸的耳朵裡無限放大，他瞳孔驟縮，心臟砰砰砰跳，突然覺得恐懼無邊無際鋪天蓋地的襲來。

楚懸嚇得一哆嗦，哭聲停止，頓覺呼吸有些困難，一個用力——

鼻子裡崩出一個大鼻涕泡。

「……」

「……」

正在哭泣的楚懸收聲，呆呆地看著陰沉著臉的顏夢生。

顏夢生死死地盯著沾著大鼻涕的手背，表情簡直都能活吞了人。

楚懸哭得更難過了，臉上萬念俱灰，只覺尊嚴沒了。

嗚嗚嗚你還是直接殺了我吧——！

第2章

空氣那麼凝滯了一瞬，屋子掉根針都能聽見，楚懸看著顏夢生，顏夢生看著鼻涕泡。

顏夢生嫌惡地一把收回手，從兜裡拿出紙巾開始擦著手背，一下比一下用力，白皙的手背被硬生生擦出了紅痕，甚至還不停止，像極了躁鬱症發作的狀態。

從表情上看，顏夢生一定是更加憤怒了，他的表情有些猙獰，眼眶裡布滿紅血絲，還時不時惡狠狠地眯眼盯著自己。

楚懸被顏夢生嚇到不敢吭聲，背靠著牆一動不敢動。

終於在把手背擦到通紅一片的時候才停下。顏夢生看著他那發紅的手背，心中的燥亂又逐漸增加，慢慢攥緊了拳頭，想起了母親因為護著自己而被花瓶割傷的手。

他不相信他母親是大家口中貪財拜金的女人，更不相信因為貪財拜金才爬上父親的床！

那幫人憑什麼這麼侮辱他母親？

想到這裡，顏夢生的眼眶又隱隱發紅，眼神變得陰鶩無情，他抬起眼皮緩緩看著眼前這個小孩，嘴角慢慢上揚出一個嗜血的弧度。

楚懸看著顏夢生投過來的冰冷眼神，心也隨之涼了一瞬。

為什麼……不是說哭很管用嗎？不是弱點嗎——

楚懸心死了，不管用那他做什麼都是無用功。他不想繼續哭了，既然要死就要死的有尊嚴一點。但是濕漉漉的眼睛根本不聽從他的想法，還在不斷地流下淚水，鼻尖紅紅的，臉頰因為哭泣變得通紅。

死就死吧，楚懸不再出聲。

顏夢生黑眸微眯，盯著眼前的男孩，讓他討厭的哭聲消失了。他的臉色慘白，小小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像是個脆弱易壞的瓷白陶瓷娃娃，隨時都要碎裂。盯著自己看的眼神就如同是在看著一個惡魔。

顏夢生注意到眼前嬌嫩的男孩兒表情的細微變化，心卻突然奇怪的平靜了下來。男孩可愛的小臉上滿是淚水，泛著瑩瑩亮光，就連細長濃密的睫毛上也沾著幾點淚珠兒。

躲在角落的男孩兒就像是個可憐又脆弱的小動物一樣，努力地想躲起來卻又無路可逃，自己隨便一隻手就能很輕易地扭斷他的脖子。

顏夢生突然皺起眉頭，男孩的表情讓他很是討厭，「為什麼，」他頓了頓，黑眸彷彿要望到他的心裡，咬著牙齒，聲音還是無比冷漠，「要弄碎照片？」

他攥著拳頭的手骨節泛白，指甲陷入掌心，冷漠的臉上無一絲縫隙。

楚懸微微瞪大眸子，他都這麼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