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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基遞給了他然後走開，看他就著光線蹲下。長長一段沉默，偶爾傳出幾聲喃喃自語。接著申訴人站了起來，動作緩慢，卻利落地將手電筒開關來回切換個不停。

&ldo;朋友，&rdo;他的語氣丕變。&ldo;不對勁。&rdo;

&ldo;哪裡不對勁？&rdo;

&ldo;屍體。我不想這麼說，不過我敢說這個人不是自殺。&rdo;

是直覺、暗示，還是受了這暮色中花園氣氛的啟示？

&ldo;怎麼說？&rdo;沛基問。

&ldo;你仔細看過了嗎？過來好好瞧瞧。一個人會不會連續割自己的喉嚨三次，而且每一次都是足以致命地切斷頸靜脈？辦得到嗎？我不知道，但我很懷疑。要知道，我的自創事業是在馬戲班開始的。我只見過一次像這樣的傷口，就是在密西西比西部的頭號馴獸師，帕尼&iddot;普耳被一頭豹咬死的時候。&rdo;

一陣微風吹進這夜間的迷宮樹籬，攪動著玫瑰花叢。

&ldo;我在想，兇器在哪裡？&rdo;他繼續說。他拿手電筒光束在詭秘的水面掃射。&ldo;也許在水池裡，不過我想還是別找的好。這件事還是得由警方來接手。事情轉變至此，讓我有些憂慮，&rdo;申訴人妥協似地說。&ldo;為什麼要謀殺一個騙徒呢？&rdo;

&ldo;說不定是正牌爵士，&rdo;沛基說。

沛基感覺到對方緊盯著他瞧。&ldo;你該不會仍然以為‐‐&rdo;

一陣腳步聲從屋子方向席捲而來，打斷了他們。申訴人開啟手電筒，照出了律師魏凱，沛基不久前才看見他在餐室裡吃著魚醬三明治的。這位魏凱先生顯然正處於驚駭之中，緊抓著背心的白色襯裡邊緣，彷彿就要開始一場演說似的。但他隨即改變了心意。

&ldo;兩位，你們最好回屋子裡去，&rdo;他說。&ldo;墨瑞先生想見你們。我希望‐‐&rdo;他強調著這字眼，帶著不祥意味，然後厲色望著申訴人，&ldo;你們兩位在事故發生之後都不曾進入過屋子裡。&rdo;

派翠克&iddot;高爾倉皇轉身。&ldo;別告訴我又發生意外了。&rdo;

&ldo;沒錯，&rdo;魏凱急切地說。&ldo;看來有人趁虛而入。墨瑞先生不在的空當，有人潛入書房裡頭，偷走了我們惟一的物證，那份指紋記錄本。&rdo;

第二部

四下一片寂靜，不久莫克森再度現身，帶著歉疚的微笑說：

&ldo;原諒我剛剛匆忙離開。我有一臺機器在那裡鬧脾氣。&rdo;

我定晴望著他的左臉頰，那上頭橫劃過四道平行的抓痕，滲出血跡，我說：

&ldo;它都是怎麼修剪指甲的呢？&rdo;

‐‐安布洛斯&iddot;畢爾斯：《莫克森的主人》

第七章

次日中午過後，當灰濛、溫暖的雨水籠罩著大地，沛基坐在他的書房裡，但思緒已然不同。

在屋裡來回走動，步伐節奏單調有如雨聲的，是艾略特巡官。

而在最大那張椅子上端坐著的是基甸&iddot;菲爾博士。

今天博士收斂了他那如雷的響亮笑聲。他早上剛到達麥林福村，似乎對這裡的情況不敢恭維。他仰靠在大椅子裡，微微喘著氣。藏在黑色寬頻眼鏡後頭的一雙眼睛異常專注地凝視著書桌一角；宛如盜匪的鬍鬚準備吵架似的翹起，蓬亂的斑灰頭髮下垂蓋住一側耳朵。他身邊另一張椅子擱著寬邊帽和象牙柺杖。手肘邊就放著杯滿滿一品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