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頁(第1/2 頁)
牧臨川神情淡定,還有些許不耐,他真的對她的肉|體不感興趣,看著她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塊兒肥瘦均勻的豬肉,還不耐煩她換衣服慢吞吞的。
等她換好了衣服,牧臨川皺眉問:「你平常都幹嘛?」
陸拂拂想了想,一滴冷汗默默滑落:呃……種地算嗎?
今天一早這小暴君又不知道發什麼瘋,久違地跟在她身後粘著她寸步不離,陸拂拂又趕不走他,只好權把他當作跟在自己屁股後面跑的麼妮。
彎腰紮緊了褲腿,拂拂拍了拍臉,精神奕奕地掄起鋤頭去種地。
牧臨川像道幽魂一樣飄在她身後,新奇地左看看右看看。
天還未亮,晨露未晞,行走在草葉間,裙裾沾染了點點涼意。
陸拂拂面朝黃土,認真鋤草翻田。
大抵上天|朝人民都對種地有種莫名的嚮往,陸拂拂從小就在家裡做慣了農活,她既不通琴棋書畫,也沒多少高階趣味,種田倒成了陸拂拂打發時間的手段。
種出來的瓜果蔬菜既能吃,勞作的過程中又能運動健身,可謂一舉兩得之事。
牧臨川站在田邊,打量著她,有些嫌棄,有些譏誚,又有些意外和好奇。
《禮記·月令》曾言「孟春之月,天子親載耒耜」,高貴的陛下,除非春耕之時,需扶犁而耕,對於農事可謂一無所知。
竟然不是變著花樣吸引他的手段?
牧臨川遲疑地看著陸拂拂竟然真的埋頭幹起了農活,幹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一門心思地跪在地上拔草,像是全然忘記了身後還有個人。
少年皺了皺眉。
被這樣忽視,他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情願,壓根沒意識到自己前段時間也是這麼忽視陸拂拂的。
牧臨川狀似無謂地問:「你為何要先把鋤頭泡在水裡?」
拂拂掄起鋤頭盡職盡責地展示給牧臨川看,像從前教麼妮那樣,溫和又有耐心:「因為這樣木頭柄和鋤頭連線的地方緊一點兒,不容易掉下來。」
這到底有沒有用陸拂拂不知道,反正她大(爸)和她媽都是這麼和她講的。
牧臨川點點頭:「那你為何又往上撒草木灰。」
拂拂笑眯眯道:「因為這樣能改良土質呀。」
今天下地,少女鬢角只簪了一支蝴蝶髮簪,笑起來時,眉眼彎彎,鬢角停立的蝶翅亂顫,折射出璀璨的光,看著熱鬧,刺眼。
與千佛窟的陰冷不同,她身上有一種很是淺顯的熱鬧,是一種見寒作熱,不依不饒,大哭大笑的市井熱鬧,或許顯得有些粗俗,有些愚笨,卻勝在真切。
這熱鬧又淺顯的模樣,倒顯得他一門心思放在了宮鬥上。
牧臨川一時語塞,難得感到了點兒尷尬,錯開了視線,這種農活,他以往看著只覺得無聊。春耕之時,也只是意思意思推兩下。但或許是這回佛像上色比較完美。少年臉色稍霽,猩紅的眼一轉不轉地盯著她看,當中竟然多了幾分難的平靜。
先是把土都翻上一邊,接著用把種的地瓜刨出來。
牧臨川站在一邊圍觀,看著陸拂拂像只賣力拉犁的小牛犢,眼睛大而亮,甩著尾巴吭哧吭哧埋頭苦幹,少女手腳利落,汗水濡濕了烏黑的長髮,面色潮紅得像猴屁股。
少年猩紅的眼一暗。
他能看出之前陸拂拂對他有幾分好感,可喜歡他的人多了去了,陸拂拂是他的妃嬪,喜歡他更是天經地義。
他並未覺得陸拂拂有多特殊,除了——那雙眼睛。
收回心裡那點淡淡的刻薄,牧臨川饒有興趣地繼續看著陸拂拂忙活。
將刨出來的地瓜撿著丟進了準備好的籮筐裡,拂拂吃力地挑著扁擔,把這兩大筐地瓜挑回了殿內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