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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來的這個地方,人們大多用獸皮與樹葉遮羞,女子來經時,則隨意留下,再用樹葉枝木刮除乾淨。
他們甚至連儲存火種的方法都不曾知曉。
如若按照真實的歷史發展,即便是海外,也應該有足以媲美諸侯國發展的文明。諸縈猜測,她應該是運氣不好,所以到了一個文明還未能發展起來的地方。
猶豫再三,她還是決定留下來,幫他們度過這最為艱難、連野獸都能對他們造成威脅的時期。
至少教會他們如何織布,耕種作物,蓄養家禽,並且建造屋宇。
而剛剛,則是一位得了重病的孩童,被父母帶至她的祭壇前,希望能得到神女的賜福。
諸縈也是在那時候感覺到了心神恍惚,她隱隱覺得是發生了什麼事,但卻又說不清楚這樣的緣由。
直到重新甦醒的孩童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她一邊按捺下心神,一邊想到自己或許可以命人再去監督他們建的屋舍是否出了問題。
諸縈望著翠綠高聳的樹林,以及明媚的驕陽陷入了沉思。
她不會知道,此時此刻,是另一個國家的消亡。
有數百載底蘊的宋國,無聲的消失在歷史中,而它的都城被烽火圍繞,只能看見遮天蔽日的灰暗,無數的人投繯自縊、齊齊沉於水中,他們以性命祭奠自己的國家。
當陳軍進入都城內時,見到的便是這樣震撼的場面。
哪怕陳國的將士們久經沙場,也極少見到這樣的一幕。說到底,他們也不是沒幹過吞併一個諸侯國,使其徹底覆滅的事,但那些諸侯國大抵只是小諸侯國,沒有這樣宏偉的信念。
大多是攻破小國的都城,俘獲原先的貴族宗室,使多數人淪為奴隸。
至於那些強勁的國家,可以逐步蠶食,卻很難真正的覆滅,因為彼此間利益權衡。
而宋國,卻彷彿是幾大諸侯國心照不宣的一件事。
在所有人的默許下,綿延數百年的宋國,覆滅了。
它的覆滅,並沒能帶來短暫的平靜,而是直接令所有的諸侯國陷入交戰的狀態,彼此攻伐,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為龐大且殘忍。
這些國家,也不再講究什麼師出有名,戰爭只為了吞併其他國家的土地。
宋國的滅亡,似乎帶走了這個時代最後的禮義廉恥。
值得慶幸的是,陳王雖然遷怒於宋國,但並未對宋王有所為難,他甚至有些欽佩宋王,一個能在泥沼中延緩宋國衰亡的君主。
最為難得的是,宋王訾玢不像前幾任宋王一般,一心只顧苟且偷安,懦弱無能,在所謂的天子名號下蜷縮。
然而甚為可惜,宋王接手的宋國太過殘敗了,其他的諸侯國也未能給予宋王足夠的時間。
面對這樣生時仁義,死時氣節的人,不論時為了私心,還是為了不落人口舌,陳王都必須好好的將宋王的屍首下葬。
好在歷任宋王登位之後,都會修葺自己死後的陵寢,訾玢自然也不例外。
當然,作為一位尚且年輕的君主,宋王的陵寢只修了一半。但陳王並不可能耗費大量的錢幣,位宋王將陵寢修好。
哪怕陳王再賞識宋王也不可能。
所以陳王命人倉促的將原本的陵寢修葺了一番,便命人將宋王的屍首下葬。
再安葬宋王的時候,陳王還是給了宋王應有的體面,棺槨玉器,一應俱全,雖然本就是從宋國的土地上搜刮的。
毫無疑問,為宋王收斂屍首的人,發現了宋王藏在袖中木梳,這幾乎是他一身威嚴、合乎禮儀的衣裳與配飾中,唯一的異數了。
出於謹慎,這把木梳被不斷呈上,直至到了陳王的面前。
陳王四十許的年紀,正值盛年與暮年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