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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新扣上行李箱,放回土坑,轉目注視那個淺灰色陶瓷壇。
他像是撫摸小孩子的頭,輕輕拍拍壇蓋。
他說:&ldo;有事耽擱,我來晚了。二十三歲生日快樂,陸渟。&rdo;
第17章 你別看我
黑夜已至,陸公館再次陷入一片沉寂,就如過去的二十幾年的每個日日夜夜。
一樓是陸正庭的臥房和書房,還有做飯阿姨和管家的臥房,不知是僕人們都比較懂得規矩,還是陸正庭的威嚴太盛,一樓早已悄無聲息,只有窗外清風吹動枝葉的沙沙作響。
陸公館的二樓在此時卻響起了清脆詭異的腳步聲。
蔣芳月雙目呆滯走在二樓的地板上,多年木製地板有些輕微鬆動,儘管蔣芳月枯瘦的身軀沒什麼重量,二樓空曠的寂靜下還是斷斷續續吱嘎作響。
她光著雙腳,披散著頭髮,身穿白色真絲高檔睡裙,面無表情地向前挪動。
她路過了陸淵的房門,路過了樓梯口。
經過陸渟的臥房前時,她停下了腳步。
陸渟的臥房沒有鎖,反而開了一條細縫。
蔣芳月毫無障礙,推開門,猶如鬼魅一般悄無聲息走了進去。
房間內漆黑一片,窗簾死死拉著,外面一絲光亮也照不進來。
不過沒有關係,蔣芳月就如十數年如一日在如此漆黑的夜裡來到陸渟臥房一樣,即使將她的雙眼蒙上,她也能準確無誤地摸到陸渟的床前。
就比如現在。
蔣芳月伸出了她冰涼、形同枯槁的雙手,不出意外地,攥上了一隻滾燙脈搏正在蓬勃跳動的脖頸。
蔣芳月慢慢使力,嘴角漸漸扯出笑容。
下一秒,笑容卻如見鬼一般凍在了她的臉上。
&ldo;母親,&rdo;陸渟開口了,&ldo;繼續用力,不要停。您馬上就可以掐死我了。&rdo;
眼睛終於適應了黑暗,蔣芳月低頭去看,發現陸渟雙眼無比的亮,正淡漠地注視著她。
陸渟的語氣一如往日的溫柔,卻在開口的一瞬間,讓蔣芳月身體猝然繃緊,幾近痙攣。
陸渟坐起身,靠在床頭。
窗簾因為他的動作,動了動,窗外的月光滲進來幾縷,蔣芳月看到陸渟一身正裝還穿在身上,陸渟自始至終就沒有睡。
&ldo;啊‐‐&rdo;蔣芳月被嚇到了。
她崩潰大叫,跌坐在地上。
屋外依舊靜悄悄的,不一會兒,便傳來了輪椅在地板上滾動的動靜。吱嘎聲在陸渟臥房門口戛然而止。
陸淵停在門口,神色淡漠地望著屋內的兩個人。
陸渟一動不動坐在床上,沉默著,就這樣靜靜看著發瘋的蔣芳月,很久。
深色的正裝一絲不苟掛在他身上,黑暗淹沒了他周身輪廓,窗外一縷月光打進來,陸渟臉上的死寂被月光不經意間,影影綽綽顯露。
陸淵不為所動看著蔣芳月發瘋的閒餘,瞥了一眼陸渟,心下悚然一抖。
他沒來由想到了白天花園中的那棵枯木,此刻的陸渟,好似與那顆枯木的魂靈合二為一,亦或是他本就是由它所化。
二樓有一個瘋叫的人,聲音刺耳,但一樓就好像與二樓是兩個世界,連管家都沒有一絲反應。
過了很久,陸渟深吸一口氣,低頭揉搓了幾下頭髮,再抬頭,仿若換了一個人。
現在的陸渟才是所有人認識的那個人,那個嘴角時時刻刻噙著笑意,溫柔待人,孝順母親,尊敬父兄的陸渟。
他走到蔣芳月面前,扶起她,輕柔地哄道:&ldo;母親,小渟在這裡,不要怕。&rdo;
蔣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