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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區衝出來兩條狂吠的大黑狗。
……
暗夜過得太漫長。
等天邊泛白,地面凝結的血跡和在流的血跡被照得清晰,廠房裡綁著七個人,嘴裡都封了膠帶,手腳也被束在機器上。
窗外斜射進來一束光,照在他們身前的青年身上,他挺拔五官一半落在明媚陽光下,一半印在陰影的深邃裡,歪頭勾了勾唇,額頭流下汗珠和血跡。
周馳擦掉額頭的血,衝著跟他求饒的刀疤男笑:「你閆爺始終都是你閆爺,不聽話就變成你閻王爺,還敢嗎?」
刀疤男身上都是拳腳傷,說不敢了。
周馳並不知道他們的過往,拿出手機拍下影片,試著套話:「一樁樁一件件,自己說錯在哪。」
「我不該去搶閆爺果園的貨,閆爺我錯了。」刀疤男手腳被綁著,只能瘋狂啄頭認錯,「我不該監視閆爺的老婆孩子,不該去接小薇放學,用小薇逼迫閆爺。」他又說了其他兩樁事。
周馳不方便問細節,踹了刀疤男一腳:「還有呢,不給你爺我道歉?」
「爺,哥,我錯了!」
周馳扯起冷笑,點燃支煙在思考該怎麼處理這七個人。
閆致兵要他們死,只把他當一把殺人的刀,可他顯然不可能真正殺人。
但不殺又得不到閆致兵信任。
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臉上沒有溫度,抬眸睨向刀疤男:「誰給你的膽動閆爺的老婆孩子?」
刀疤男原本在求饒,表情在倏然之間僵硬了下,短暫的沉默,繼續哭泣說都是他自己狗膽包天。
周馳感覺可以從刀疤男身上下手,這人多半隱藏了一些秘密。
他起身走到一旁背過身抽菸,如果把他們送進警局對緝毒專案組當然有利,但是對他卻很不利。
手邊的煙燃到頭,周馳扔掉菸頭,轉身走向他們。
每個人見到他都像見到鬼一樣。
「允許你們留一句遺言。」他撕掉他們嘴上的膠帶,不疾不徐戴上手套,轉身去拿庫房裡的縫紉機機油。
看到他要倒油燒屍滅跡,求饒的人求饒,驚恐的人尖叫救命,悔恨的人說錯了。
只有刀疤男,深望周馳好久,眼眶蔓延起憎惡和恐懼的猩紅:「閆爺也會有我這一天的!你也會!」
周馳象徵性倒完幾桶機油,走到外面找出昨晚帶來的貨,他重新檢查了一番,發現只有最上面兩包是毒品,其餘都是假貨。
艹
他拿出手機打給了鄭祁華。
「是我。」
「怎麼是這個手機號?」
「來不及,你幫我把這條通訊記錄抹一下。」周馳說起正事,從昨天得到閆致兵主動的見面到昨晚的運貨,還有現在這樁事。
「我想帶走那個領頭的,其餘的人我會放火燒廠,附近有村民,應該會看到,趕過來救人還來得及。」
「我叫120吧,120到了會報警。」
「你能處理完美一點也行,影片我發給你。」
周馳要掛電話,鄭祁華喊了他名字,他喊的段池,喊完才發現衝動了,沉默會兒,語氣嚴肅:「小子,注意安全,太難就撤離,我們始終都是這樣約定的,不要拿命去闖關,回來還可以想辦法。」
誰都知道,他辦完這個任務就可以真正進到閆致兵的身邊。
周馳笑了下:「知道。」
但他一點都不怕死。
他親眼看到過段惜華死在毒販槍下,不是電視劇裡腦門中槍就只留下一個空腔,他真實地見到那是血肉飛濺,強大的衝擊造成顱腔壓力過爆,他爸爸死得很殘忍。毒販沒有放過他倒下的身體,哪裡都沒放過,他爸爸身上沒一處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