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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楊保三早沒了昔日看到時一副激昂的革命激情,整個人瘦了一圈,頭髮也白了好幾根。劉大少一看這樣子,倒也是吃了一驚,這鬼動靜得鬧多大,才能把這個堅定的革命分子嚇成這幅德行?
楊保三一見劉大少,那個激動啊,跟見了親人一樣,一下抓起劉大少的手,說:「大少啊,你這回可一定要幫我一下啊!」劉大少連說:「隊長說客氣話啦,這隊長的事,不就是咱們隊員的事嗎?」
楊保三和他一齊坐下了,還掏了根帶嘴的煙遞給劉大少,劉大少接過來,美美的抽了起來。楊保三抖著個手點了個煙,道:「大少啊,你也知道,我啊,是個黨員!」
劉大少心道:這會兒,你說這個幹嗎?又不是開會哩!嘴裡卻說:「是啊,我們隊裡的先進嘛!」
楊保三哼哼了幾下,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又來一句:「我可沒說是鬧……鬧……那個東西,你不要到外面瞎講啊!」劉大少哭笑不得的應了聲,這人還真是。
楊保三見劉大少點了頭,又說道:「就是啊,我的屋場有些奇怪啊,這些天,老是有點響動的,我老婆娃都送去親戚家,我這兩天也沒敢落個屋,是想請你幫忙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劉大少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楊保三整了一下話頭,便將這幾天發生的一件奇事說了出來。
三天前是楊保三的生日,按當時的形勢雖然不能操辦個什麼酒席什麼的,但以楊保三的身份,還是不能這這樣算了,他找了幾個小隊長,晚上在家炒了點肉,雞蛋,一起喝了點小酒。他家住的兩個知青,一個叫王愛紅,一個叫朱華中。這兩知青劉大少是認識的,兩個人都是拍馬屁能手。能從無中生出有,再從有中生出一大馬屁來。劉大少一直認為他們要是在過去當了太監,那才是有了用武之地。現在陪著個農村的隊長拍,算是屈了才了。
這朱華中喝了點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說起要給縣裡報紙寫稿子,表揚楊保三革命化過春節的想法,說是春節要在勞動中度過才有意義。把個楊保三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直往朱華中碗裡夾雞蛋。這王愛紅酒量不行,沒喝幾杯,就暈呼了,說是要去門口水池子洗個澡就去睡!那些知青都很講究衛生,男知青一到熱天是天天在各家水池裡洗澡。楊保三也是見怪不怪的了。
卻說那王愛紅拿著毛巾,跌跌撞撞的往門口水池走去。屋內幾個人繼續放開肚子喝,那時有酒有肉,有雞蛋,對幹部來說,也是過年的才有的日子。那三隊隊長喝蒙了頭,問了聲:「那個大媽怎麼沒過來吃個飯哩?」
幾個小隊長忙瞪了他一眼。楊保三很不高興,哼了一聲。這楊保三不孝是出了名的,自家新搭了土屋,就把老母親趕到旁邊一個小茅屋裡面去住,平時給吃的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你這時候提這個母親,不是醜了楊保三的面子嗎?
正在這氣氛尷尬的時候,外面正在水池裡洗澡的王愛紅一聲慘嚎,「啊……啊喲……」接著一陣水響,像是鬧命一般,直嚇得幾人酒醒了一半,這楊保三老婆劉玉枝慌得舉著個煤油燈去看,又聽到王愛紅大叫:「啊……啊……華中!快來!」
這幾聲唬得這些幹部也站了起來,楊保三忙道:「華中,快去拿電筒看哈,是不是碰到蛇了!」
朱華中也被楊保三這幾聲嚇著了,慌著去裡屋找電筒。這時候王愛紅已經渾身的爬回來了,這一爬還帶三滾的,身上就一條短褲,都脫到露出半個屁股了。
劉玉枝忙拿燈照上去:「哎喲,是不是碰蛇了,看哈有沒咬著!」燈光下,王愛紅的臉白的一點血色也無,他捂著個胸口,一屁股坐在地上,語無論次:「哎喲,媽呀,鬼……鬼叫……鬼叫啊!」
楊保三可火大了,老子過生日,你在這鬼啊鬼啊的,多不吉利啊,於是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