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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極普通的人也要努力達到這種&ldo;圓熟&rdo;境界。英國研究佛教的權威查爾斯&iddot;埃利奧特爵土(sir 插rles e1iot)談及一位女學生時說:
&ldo;她來到東京某著名傳教士的住處,要求當基督教徒。傳教土問她為什麼,她回答說,因為想乘飛機。讓她說說飛機與基督教有什麼聯絡,她回答說,她聽說坐飛機要有一顆非常鎮靜,遇事不亂的心,這種心只有經過宗教訓練才能獲得。她認為,基督教恐伯是宗教中最好的宗教,因此,前來求教&rdo;。
日本人不僅把基督教和飛機相聯絡起來,他們還把&ldo;鎮靜、遇事沉著&rdo;與應付考試、講演、政治生涯都聯絡起來。在他們看來,培養&ldo;一點&rdo;(集中、專注)對從事任何事業都具有無可爭辯的好處。
許多種文明都發展這種訓練技巧,但日本人訓練的目標與技巧顯然具有完全獨特的性格。由於日本的修養術很多來自印度瑜伽派,這就更加饒有興味。日本的自我催眠、全神貫注、及駕馭五官的技巧至今仍顯示出與印度修行方法的親緣關係。日本同樣重視&ldo;虛靈&rdo;(心中不想)、&ldo;體靜&rdo;(身體不動),以及千遍萬遍地反覆誦念同一句話,全神貫注於某一選定的象徵。甚至日本也使用印度的術語。但是,除了這些表面上大體的共同點之外,日本版的修養術與印度幾乎沒有共同之處。
印度的瑜伽派是一個極端崇拜禁慾苦行的教派,認為這是一種從輪迴獲得解脫的方法。人除了這種解脫(即&ldo;涅槃&rdo;)以外,別無解救之道。障礙則是人慾。只有透過飢餓、受辱、自苦才能消除人慾。透過這些手段,人可以超凡人聖,獲得靈性,達到神人合一的境界。瑜伽修行是一種鄙棄肉慾世界、逃脫人間無邊苦海的方法,又是一種掌握靈效能力的方法。越是極端苦行,就越能縮短達到目標的路程。
這種哲學在日本是看不到的。儘管日本是一個佛教大國,但輪迴和涅槃的思想從未成為日本人民佛教信仰的一部分。雖有少數僧侶接受這種教義,但從未影響過民間的思想和習俗。在日本,沒有把鳥獸魚蟲看作是人的轉世而不準殺生的現象,葬儀及慶祝誕生儀式也沒有輪迴思想的影響。輪迴不是日本的思想模式,涅槃的思想也不是,不僅一般民眾沒有這種思想,僧侶們也對它進行加工改制而使之消失了。有學問的僧侶們斷言,頓&ldo;悟&rdo;之人即已達到涅槃,即在此時此地,松樹和野鳥中都能&ldo;見涅槃&rdo;。日本人對死後世界的空想從來不感興趣。他們的神話都是講關於神的故事,而不講逝世的人。他們甚至拒絕佛教關於死後因果報應的思想。他們認為,不管什麼人,甚至身份最低賤的農民,死後都能成佛。日本人供在佛壇上的家屬靈位就稱作&ldo;佛&rdo;。這種用語在佛教國家中沒有第二個。對一般死者用如此大膽的尊稱,可以理解,這樣的民族當然不會追求涅槃之類的艱難目標。既然一個人怎麼都能成佛,就無需終生使肉體受苦而努力達到絕對靜止的目標了。
同樣地,日本也沒有肉體與精神不相容的教義。瑜伽修行是消除慾望的方法,慾望寄生於肉體之中。日本人卻沒有這種教義,認為&ldo;人情&rdo;(煩惱)並非惡魔,感官享受是生活智慧的一部分,唯一條件是感官必須為人生重大的義務作出犧牲。這一信條在日本人對待瑜伽修行方法方面,從邏輯上擴充套件到極端:不僅排除一切自虐性苦行,甚至在日本這個教派也不是禁慾主義的教派。他們的&ldo;悟者&rdo;過著隱遁生活,雖然稱為&ldo;隱土&rdo;,一般仍與妻子同住在風景秀麗的地方,過著安逸的生活。娶妻育子與超凡人聖絲毫沒有矛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