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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沅內心一動，忽然軟得不可思議。

有些茫然地抬起手，碰了碰他心臟的位置，那裡心搏熱烈。

明知道自己不該心軟，可他實在太乖太聽話，叫人難以忍心對他很壞。

&ldo;好了，摸我吧。&rdo;

於是他照做。手指觸在著幼滑的面板上，動作那樣輕柔且小心，彷彿下方的她的骨骼是分外脆嫩的。

明明是動了情，他仍在努力剋制。

秋沅嘆口氣，帶著自己也不懂的某種心情，去親吻他。從線條整潔的下頜，到高而直的鼻樑，然後第一次，她吻到額間那道粉紅色長疤。隔著凌亂的微汗的髮絲，只是嘴唇無意間碰觸，周恪非卻頃刻紅了眼角。

這些年來，他所經受的一切，或許都是為了換來這一刻。

事畢，難得相擁而眠。深秋的寒夜，擁抱竟會是滾燙滾燙。可能是因為肌膚和呼吸太熱，也可能是時候尚早，秋沅實在睡不著，手腕託在耳朵下面，支起身體問他：

&ldo;你舒服嗎，周恪非。&rdo;

周恪非思考良久，終於點頭。中間幾秒的空白停頓，是因為他原本只想著該如何取悅她，並沒有過多留意到自己的感受。

被她提問，才去回味，繼而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是那樣美妙那樣好的滋味。

依照秋沅的生物鐘，到清早才能入眠。這天將睡未睡的時候，收到一條她等待已久的簡訊。

來自租房中介，內容很簡短，大致是表示房東這週末都有空閒，可以見上一面。

早在兩年前母親蘭華去世的時候，秋沅就有此打算。她最不願虧欠他人，當初據說是房東憐憫蘭華的情況，又體恤她一個高中畢業的小女孩要打工養家，才將房租減半給她。後來蘭華去世，秋沅希望租金能恢復到普遍的市價。然而中介說房東久居國外，想等日後回國再談。

正因如此，隨後兩年間的租金依然按照簽約時的原價，由中介代收。只不過秋沅一直在默默計算，想著到時候要把差價補齊才好。

約莫半年以前，秋沅接到房東回國的訊息。只是對方似乎相當忙碌，一直沒時間與她見面。

事情就一直擱置到今天。

秋沅查了下預約表，今天客人不多，第一位是約在傍晚時分。便回覆中介說自己五點前都有空，可以到家裡來談。

她撂下手機，枕邊的周恪非恰好醒轉過來。他是習慣早起的，哪怕偶爾睡得晚了。

&ldo;我要睡了。&rdo;秋沅說，&ldo;有人敲門的話，你叫醒我。&rdo;

周恪非&ldo;嗯&rdo;了一聲，把她的被子向上拉。

秋沅入睡很快，卻不太踏實。她活得簡單純粹，所以很少做夢。今天倒是難得夢見許多，大都關於周恪非。可能是因為他是發生在她生命中，唯一複雜又不可捉摸的事。

據說做夢的人最容易被驚醒。窗簾的縫隙將陽光擠壓成細細一條線，切在眼皮上，就把她從綿長悠遠的夢境之中燙出來。看看時間，也才過十二點。

秋沅走出臥室，迎面撞見周恪非，手裡端著兩個餐盤，剛從廚房出來。

周恪非把餐具擺在沙發右側那張小小的餐桌上，叫她來吃飯。

&ldo;是你做的麼？&rdo;秋沅很是反應了一下，問他。

&ldo;嗯，家裡只有廚具，我去樓下超市買了食材和調料。&rdo;他輕輕笑起來，眼睛半彎，裡面有些紅累的痕跡，更多的是一種明快的期待的情緒，&ldo;嘗嘗？&rdo;

那種閃閃亮亮的情緒，應該叫作想被誇贊。

&ldo;好。&rdo;

秋沅坐在周恪非對面，同他一道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