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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已近在眼前。
可他的心中一片平靜。
沒有喜,沒有悲,就是釋然之後的輕鬆。
原來如此簡單。
從少時一直持續到現在的害怕與恐懼終於離他而去了。
原來如此簡單。
他袖著雙手,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是如此的放鬆與寫意。
他再也不害怕了。
不害怕未來的分離與厭棄。不害怕自己的迷失與軟弱。
因為因其而來的最終死亡。
竟是一件如此叫人輕鬆之事。
☆、第77章 章 七七
千鈞一髮之際,又一個人影躥出斷崖,乃是在剛才因為中了春蟬蠱而不能動彈的蕭見深!
變異了的春蟬蠱確實非凡,直到此刻,蕭見深兀自感覺體內功行不暢,渾身內力十去其九,剩下的那一兩分,也不過堪堪能驅動雙腿,叫他跟上飛出了斷崖之人!
自崖下向上鼓吹的勁風此刻真正如刀如劍,呼嘯著尖嘶著狂怒著,用盡了一切地方法要將入了口中的食物一同吞噬!
可蕭見深抓住了傅聽歡的衣袖。
那獵獵而鮮豔的衣袖招展著,彷彿於一剎之間遮天蔽日,再也不見那何其高遠的天空,再也不見那何其可怕的深淵。
就是這綿延無盡的千丈軟紅,就是這一頭栽進便再也爬之不起的百里柔情。
富貴林為豪傑墓,溫柔鄉是英雄冢。
他抓住了傅聽歡的衣袖,還將那已經軟下去的身體也給攬入了懷中。
傅聽歡的眼睛已經閉上。
他的面容就跟天上的雲一樣舒捲自在。
而在他的胸口之處,源源不絕的熱血洇溼蕭見深的衣袖,貫胸而出的劍尖也抵疼蕭見深的胳膊。
但還有呼吸,還有心跳!
蕭見深撥出一口氣,在半空中握住劍刃。
劍刃入心,既截斷血脈經絡,又封閉血脈經絡,不可不動,又不可妄動。
此時兩人距地三十丈。
山崖之下騰空而起的火焰好似也燒到了足底,林立的樹木在火光中扭曲盛大,也依稀擎天而起!
劍刃吹毛斷髮,鮮血已從蕭見深的掌心中淌出。
體內的春蟬蠱每被鮮血同化一分,就有更多一分的內力用在蕭見深手中緊握的八卦劍上。
在無法用視線捕捉區別的過程中,蕭見深手中的八卦劍越來越燙,越來越軟。
三十丈的距離轉眼已經不足。
滾滾而上的濃煙已經化作兩隻巨大的手,抓住了蕭見深的整個身軀。
而那八卦劍上,也終於到了臨界!
蕭見深猛地斬去變軟的八卦劍露出體表的半截,而後才有時間將注意力放在盡在咫尺似乎已經伸手可觸的崖底。
崖底有一道小溪,但溪流不深,潺潺的流水似乎已經被火焰迫得沸騰起來。
此起彼伏的樹木是天然的助燃物,它們越濃翠,就在火焰中燃燒得越烈;在火焰中燃燒得越烈,就越濃翠。
那是一種極為豔麗的翠綠,像是生命的精華都在此刻盛放。
蕭見深一掌擊向身後。
他的身後乃是虛空,這一掌之下,他與傅聽歡一同向崖壁一側蕩了過去,然後蕭見深猛地以破日劍貫入石壁之中,再緊握手中劍柄,以其為支援一路下滑。
碎石亂飛,烈焰騰空,方才下墜的瞬息之間,蕭見深已經聽到了手臂骨骼不堪負重的呻/吟之聲。
這貼壁一落亦足有三五丈的距離。
然後破日劍自蕭見深手中脫出,飛入腳下火海之中。
蕭見深再以赤手直接按住巖壁,本就被八卦劍割出的傷口在接連的折磨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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