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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來,倒是位得道高僧。”尉遲曉說。
住持雙手合十,“亦山心中有佛,功德無量。”
尉遲曉唸了句佛號,唐瑾對妻子道:“你可想去看看?”
“若有機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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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煙波汀州的閣樓上只抬眼就能看到遠處的白蓮塔,蓯蓯蓉蓉的枯樹荒草之中唯有一座高塔孤立,心底徒然生出幾重落寞。
尉遲曉常常在角樓中望著那座白塔。她嫁了對自己寵愛無極的男人,這個男人是巽國,乃至天下最好的男子。可是,她卻一點都不快活。在巽國,她不就如一座孤立的白塔嗎?
“卿卿。”唐瑾自身後摟住她,同時靠在她纖弱後背上的還有一件厚重的梅花紋提花毛邊斗篷。他說:“又在看白塔嗎?我們去白蓮塔一遊,好不好?”
“子瑜……”她回過身,見夫君殷殷的望著她,脈脈含情,點點憐惜。
“你想去哪,我都隨你。”唐瑾輕吻著她的面頰、額頭,“我讓木通去看過了,那白塔確實不錯,那位法號‘亦山’的僧人雖年輕,倒很慈善,可見是有修為的。”
“或許吧。”尉遲曉還回望著那座白塔。
“我也好奇那白塔裡的樣子,咱們一起去,好不好?”
“好,那咱們就去吧。”
從自家的河埠上了船,一路蕩著就到了白蓮塔。白塔四周兩三畝地都是燒焦的木頭,房基的殘垣隱沒在枯草叢之中。塔北有一片蘆葦地,寒風一吹左右搖晃,讓人覺得格外的冷。塔前的荒地倒是都收拾出來了,成了一片平整的廣場,鋪地的理石被擦得乾乾淨淨。抬眸望去,塔身潔白,光可鑑人。須彌塔座,層層蓮花,八面四角,每面三龕,龕內雕刻佛像,栩栩如生。單是看這白塔就可想象十幾年前白蓮塔寺鼎盛之狀。
木通先一步進塔裡,向亦山和尚打招呼。杜仲陪著王爺王妃在外面探看遺址。這裡的雜木在數天之前唐瑾就已經派人來打掃過了,因而還算方便行走。放眼望去,隨處可見歪斜的石柱,未完成的佛像,燒燬的房屋。
“這裡入夜,不知是何等荒涼。”尉遲曉輕聲說,“一座荒廢了十來年的寺廟都是如此,若是城鎮、國家,不知會何等令人震顫。”
唐瑾想她是由此思彼,便道:“鎮子總會延續下去,聽說渠陰在前朝也曾經過戰火,鎮子被燒去大半,後來還是照原來的樣子重建起來了。”
“故土難離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尉遲曉嘆惋。
“阿彌陀佛。”一位清俊的僧人穿著縫補過多次、洗得褪色的僧袍,念著佛號走過來。
“師父想必就是亦山和尚 。”唐瑾說話的時候已經見面前的僧人打量過一遍,似覺有何處眼熟,一時卻想不出端倪。
“貧僧不敢。”亦山雙掌合十,“見過泉亭王、王妃。”
尉遲曉還了佛禮,“師父有禮。我等凡人貿然前來,多有打攪。”
“多得王爺善心,幾日來派諸人相助,白蓮塔才潔淨不少,正是王爺善舉。”亦山雖年輕,說話卻很穩重,唸誦佛號一如佛語梵音,使人心下安定。
亦山請泉亭王及王妃入塔,講頌佛理和雲遊見聞。尉遲曉聽說他去過兌國江南,自然細問。亦山便說起在江南掛單新歲撞鐘的場景。
“記得那年撞鐘的是行正大法師,行正法師深明佛法,是不可多得的得道高僧。”亦山道。
尉遲曉說:“我年少時也曾往化寧寺去過一次,有幸見過行正方丈,未想過了這些年方丈還在化寧寺。”
“這倒沒聽你說過。”唐瑾笑說。
尉遲曉道:“那時我正預備往金陵趕考,路過化寧寺拜佛,正巧遇到行正方丈。”
這樣偶遇的典故里,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