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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風長不笑的時候,他那張臉真的很唬人,像個冷戾的變態。
南星迴的笑在臉上僵住,又很快恢復如初:「你騙我,你不會割我的腎。」
紀風長冷笑一聲:「小朋友,你還是太年輕,我們才認識多久?你就斷定我是個好人。」
南星迴露出一個狡黠的小表情:「你嚇不到我的。」
剛見到紀風長的時候,南星迴的確被嚇了一跳。
但種樹的時候,南星迴冷靜下來,仔細回想了一下,發現紀風長真的只是長得兇,其實人挺好的,說話有禮貌不帶髒字,看人的眼神雖然散漫卻不卑不亢,讓他賠花盆的時候也沒有獅子大開口,說不定還給的是便宜價。
包括種樹時,活基本都是紀風長包幹的,給他分配的活像是糊弄人一樣,都不需要出什麼力氣。
南星迴這副樣子倒讓紀風長不知道說些什麼了,只能慶幸南星迴遇到的是自己,一個表裡如一的人,不然像南星迴那麼單純,被人騙了肯定還幫著數錢。
紀風長收拾好傢夥事,無奈道:「行吧,聰明的小朋友,跟我走,去洗手。」
紀風長不說,南星迴還不急著洗手,紀風長一說洗手,南星迴就覺得手上的泥正在汲取他身體裡的水分,讓他的手變得乾巴巴癢兮兮的,很難受。
南星迴噌一下站起來,表情急切:「洗手洗手。」
久蹲之後起身太快,南星迴眼前一黑,揮舞著手就要往地上倒去,紀風長眼疾手快,把人一攬往自己的懷裡撈了一把。
穿著羽絨服的南星迴撞到穿著秋衣褲的紀風長身上,一個覺得對方硬邦邦,一個覺得對方瘦得像骨頭架子,穿著羽絨服都薄薄一片,一手就能掐住半邊腰。
紀風長眉心一緊,語氣嚴肅:「低血糖,還是貧血?」
南星迴小聲道:「都有。」
紀風長嘖了一聲,心底莫名煩躁,想問南星迴家裡人呢,想問南星迴怎麼不好好照顧自己,話到嘴邊,發現自己沒有問話的資格,就又順著把話嚥了回去,攬著南星迴的手緊了些,語氣不明道:「以後注意著點,摔一跤。」
南星迴全身上下都很敏感,紀風長手勁變大的瞬間,他的腰也跟著酸軟,吹著冷風的耳朵尖熱起來。
這人怎麼回事啊,手勁這麼大,身上還那麼燙,明明只穿了一件衣服,卻燙得像火爐。
好在紀風長確定他站穩之後就很快鬆手,只是嘴上叮囑他慢一點。
屋簷下的洗手池管道里流淌的是自來水,晚冬的夜裡格外涼,紀風長一向粗糙,開啟水頭咵咵猛搓兩下,就把手洗乾淨了。
南星迴怕冷,但也知道這是紀風長的家,自己沒資格嫌東嫌西,便伸出一根指尖往水龍頭下探去,準備感受一下,做好心理準備之後再學著紀風長的樣子快刀斬亂麻。
可還沒等他感受到水,一隻青筋遒勁的大手就把水龍頭關了。
南星迴順著大手看上去,看到紀風長冷成冰的臉,彷彿之前的和善都是南星迴的錯覺。
驀的,南星迴眼下一酸,從未感受過的悲慼浮上心頭,與之一起出現的還有濃濃的委屈,低落的情緒壓在他的心頭,壓得他淚腺發大水。
南星迴搓著指頭把手往後一背,悶聲悶氣:「這個水看著就冷,我不洗,泥巴搓搓就掉了。」
要是以前,他肯定扁著嘴開始生氣,可現在,他只是一個沒人要還需要四處躲藏的流浪漢,他只有謹小慎微自我安慰。
這話說的,紀風長都心裡狠狠一酸:「怎麼說得這麼可憐?手這麼髒都不洗,還真是髒髒包?行了,跟我去裡面用熱水洗,外面只有冷水,太涼了。」
南星迴懷疑淚水模糊的不是視線,而是他的耳朵,不然他剛剛怎麼聽到了紀風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