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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汝撐著床板起身,怕她扯到手上還在輸液的傷口,宋淑曼扶著她慢慢坐起。她四周望了望,聲音沙啞,「這是在哪?」
「醫院。你發燒了,我和沈桃姐送你來的。」
「沈桃?她也在嗎?」
「她已經回去了,只有我一個人在。」
宋淑曼站起身給周汝倒了杯熱開水,「你先喝點開水,我去叫醫生來再給你看看。」
秦莘跟著宋淑曼進來,簡單聽了心跳,看了眼唇,拿筆寫了藥單子,「退燒了吧?沒什麼大礙了,我再開點藥,注意休息就是了。」
秦阿姨走後,病房又只剩下宋淑曼和周汝兩人,氣氛沉默尷尬了一會,宋淑曼問道:「周姐姐餓嗎?我下去給你買碗熱粥吧。」
「好。」
宋淑曼下樓買了粥回來給周汝,周汝捧著碗,粥太燙了,她舀在勺子裡放涼,宋淑曼拿過碗勺來,替她吹散點熱氣。
宋淑曼低著頭,吹了好一會才遞到周汝嘴邊,「你試試,應該不會燙了。」
「我記得我昏倒前是回了家裡的,你是怎麼遇上我和沈桃的?」
「看你酒喝了太多,怕你宿醉難受,想著早上給你送點粥來,沒叫醒你,倒是吵醒了沈桃姐。」
「然後你和沈桃就一起送我來醫院了?」
「嗯。」
周汝喝了兩口粥,她不習慣被人喂,試圖奪過宋淑曼手裡的碗勺,「我自己吃就行。」
宋淑曼拒絕了她的要求,「還是我來吧,你要是扯著手上的針頭就不好了。」
碗裡的粥吃得見底,宋淑曼收拾碗筷到一旁,周汝問她:「為什麼對我這樣好。」
「因為我羨慕你。」
這個詞在周汝耳裡聽起來多少顯得荒唐,從來沒有人跟她講過羨慕自己,只有她羨慕別人的份,哪輪得到別人羨慕自己的份。「羨慕?我有什麼可羨慕的。」
「因為自由。像我這樣的富家子女,我的婚姻大事一定是被安排好的,是權衡利弊之後的最優選擇。對方是什麼樣的人我都不知曉,年少時所念的羅曼蒂克也是痴心妄想罷了。」
「我這輩子最想要的,不過自由二字,卻也最難。」
「那你為何羨我?我又何來自由二字?每日渾渾噩噩,誰付了錢,誰就是主子。」
「我的人生都被規劃安排好了範圍,在這小小的圓圈裡,除了這兒哪都不能去了。我這一生乃是漂泊,並非你想要的自由。」
「你為何不回去?回到故鄉去?」
「回去?去哪?回哪兒去?哪還有我的容身之處,這就是我的故鄉,可我到哪裡都是異鄉人。」
「其實我才羨慕你,能夠安穩安穩地過這一生,愛情也好,親情也罷,那哪是我能奢求的?」
「當然可以!現在是新社會,女子和男子都是平等的,都有追求愛的資格!」
「可你也沒有。說什麼自由戀愛,你還不是也要聽從父命。」
「我不一樣。」
「我也不一樣。」周汝看向她眼底,「淑曼,我們都不一樣,可你與我不同,我們是分道揚鑣的兩類人。」
點滴正好打完,宋淑曼不願再同她爭執,她起身,「我先去叫護士來。」
護士替周汝拔掉針頭,宋淑曼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周汝,這是她覺得周汝離自己最近的一次。宋淑曼小聲嘀咕著,「分道揚鑣,現在這裡的交集又算什麼呢?」
周汝拿著棉簽按著傷口處,沒聽清她說的什麼,於是又問了一遍:「什麼?」
「沒什麼。」宋淑曼給周汝把被子蓋好,「姐姐生著病,還是要多休息才是。」
天轉黑時,周汝對宋淑曼說:「你快點回家吧,待在醫院一天了,我身子